壮丽的奥里诺科河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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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您,总督先生,”他说,“我和叔叔感谢您对我们的关心……虽然您从未听说过凯尔默上校这个人,但他确实曾在1879年到过圣费尔南多,因为他寄往法国的最后一封信是从那儿发出的。”

  “那他到圣费尔南多去是干什么呢?……”总督还没有问,米盖尔先发话了。

  此话一出,尊敬的地理学会会员遭到了马夏尔中士愤怒的白眼,老人嘴里嘟囔着:“问的什么话!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总督若问倒罢了……可这个平民百姓……”

  然而让马上回答了这个“平民百姓”的问题:“我不知道上校想做什么,先生……这是个秘密。如果上帝能让我们找到上校的话,我们会揭开这个秘密的……”

  “您跟凯尔默上校是什么关系?……”总督问。

  “他是我父亲,”让答道,“我是来委内瑞拉寻找父亲的!”

 

  第五章 “马里帕雷”和“加里内塔”

  对于依傍河流转弯处而建造的城镇来说,凯卡腊所处的地理位置是无与伦比的。它就像位于道路拐弯处或更确切地说位于十字路口的一个客栈,虽然距离奥里诺科河三角洲有400公里之遥,也注定要兴旺起来。

  凯卡腊邻近阿普雷河与奥里诺科河的交汇点,往阿普雷河上游去,哥伦比亚与委内瑞拉之间的贸易十分繁荣,凯卡腊因而获益匪浅。

  西蒙·玻利瓦尔号下午一点出发,先后经过古其维罗河、马纳皮雷河和塔鲁玛岛,将近晚上9点才抵达凯卡腊。乘客们开始下船。

  不用说,留在船上的乘客都是要沿阿普雷河而上,去往圣费尔南多或努特里亚斯的。

  地理学家一行三人,马夏尔中士、让·德·凯尔默都在下船的旅客之列。第二天一早,西蒙·玻利瓦尔号就要离开凯卡腊,沿阿普雷河一直上行到哥伦比亚境内的安第斯山脚下。

  米盖尔向两个同事讲述了少年与总督后来的谈话。现在费里佩和瓦里纳斯也都知道了让是来找父亲的,目前他由一个自称是其叔叔的老兵监护,凯尔默上校离开法国赴委内瑞拉迄今已14年了。至于上校为何要弃国而去,他在遥远的异地他乡做了些什么,那就只能留待将来回答了。总之,根据他寄给朋友的一封信——此信也是他到达委内瑞拉后很久才写的——可以肯定的是,上校在1879年4月到过阿塔巴布河上的圣费尔南多,尽管当时在此地的现任考腊总督并不知晓他的行踪。

  让·德、凯尔默就是为了寻找父亲才踏上了这条艰险旅途的。年仅16岁的少年就给自己定了这样的目标,热心肠的人怎能不为之感动。米盖尔、费里佩和瓦里纳斯商定要尽力帮助让去搜集关于凯尔默上校的消息。

  米盖尔他们能说动坏脾气的马夏尔吗?……中士是否会同意他们与让进一步接触?……这老兵的疑心着实令人费解,他们能不能打消他的疑虑?……他们能否说服老人不要再用那么凶恶的眼神看人,把人吓得不敢近前?……想做到这些不容易,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尤其是,他们也许会乘同一条小船去往圣费尔南多。

  凯卡腊常住人口约500,此外还有不少过路客,大都是在奥里诺科河上游一带跑买卖的。镇上有一两座旅馆,实际上就是简陋的小屋,而三名委内瑞拉人和两名法国人在此逗留期间就住在其中一家这样的旅馆里。

  第二天,8月16日,马夏尔和让在凯卡腊镇上转了一圈,边遛达边找小船。

  凯卡腊确是一个清新明媚的小镇,它处在帕里玛高地边缘低矮丘陵的怀抱中。对面,奥里诺科河左岸是卡布鲁塔村,阿普利托河的河口处。镇前是一座小岛,像奥里诺科河上常见的岛一样长满了繁茂的树木,港口极小,被河中林立的黑色花岗岩所包围。镇上共有150座小屋——当然也可以叫“房子”——大部分用石块垒成,屋顶用棕榈叶铺就,也有一些是瓦顶,红瓦在绿树丛中格外夺目。镇上有一座50米高的小山包,顶上是从前的传教士建的一座修道院,自从米朗达①远征和独立战争之后就废弃了,后来吃人肉的野蛮行径还曾在此上演——古代加勒比人的恶名也并非无中生有。

  ①弗朗西斯科·德·米朗达(1750-1816年),委内瑞拉将军,曾参加法国大革命,领导了委内瑞拉第一次独立运动。后被西班牙殖民者打败,死在狱中。——译者注

  古老的印第安风俗传统在凯卡腊都还保留着,甚至那些将基督教与各种稀奇古怪的宗教掺杂在一起的仪式,如守灵,即为死人守夜,夏方荣就参加过。参加者为数众多,围着死去的丈夫或孩子的尸体喝咖啡、抽烟叶、灌烧酒,死者的妻子或母亲跳第一支舞宣布舞蹈开始,人们要一直跳到筋疲力尽、喝到烂醉如泥。整个场面与其说是葬礼,不如说更像舞会。

  奥里诺科河中游指从凯卡腊到圣费尔南多这一段,长约800公里,租一条船不仅是让·德·凯尔默和马夏尔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也是米盖尔、费里佩和瓦里纳斯所关心的。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找到一个既安全又便宜的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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