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的奥里诺科河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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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距离船队百余尺的下游方向,正移动着一堆黑点儿。

  雅克·艾洛赫取过放地船篷边上的卡宾枪,从船上探出身去。

  “不是船,”他说,“我怎么觉得好像看见了……”

  他正要瞄准,热尔曼·帕泰尔纳一个手势止住了他。

  “别开枪……别开枪!……”他连连说道,“这不是来抢劫的基瓦人!……是些温顺的两栖动物,到水面来呼吸新鲜空气的……”

  “两栖动物?……”

  “对……三四只海牛和海猪,奥里诺科河的‘常住居民’!”

  热尔曼·帕泰尔纳说得很对,来的确实是几对海牛和海猪,在委内瑞拉的江河中它们数量众多。

  这些好脾气的两栖动物缓缓朝船队游来;但它们仿佛被吓着了似的,一眨眼就消失了。

  两个年轻人回到船尾。热尔曼·帕泰尔纳把烟斗重新装满并点燃,一度中断的谈话又继续下去。

  “你刚才说,”雅克·艾洛赫,“您记得凯尔默上校好像没什么家人……”

  “我可以肯定,雅克!……还有……等等……我想起来一个细节……上校妻子的一个亲戚曾把他告到法庭,在南特初审时上校败诉,后来他上诉雷恩法院,结果打赢了官司……对……没错儿……我记起来了……凯尔默上校的妻子是马提尼克岛的混血,4、5年后在从殖民地回法国的途中死于海难……他们的独生女也淹死了……上校受到了沉重打击……痛失爱妻和爱女使他大病一场,病愈后递交了辞职书。就像我先前说的,雅克,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人们传说他已离开了法国,可是好像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表明他行踪的只有他从圣费尔南多寄给朋友的那封信……是的……的确如此,我的记性不会骗我的,如果我们去问问马夏尔中士和让,我敢说他们肯定会证实我的话……”

  “什么也别问他们,”雅克·艾洛赫说,“这是人家的私事,咱们卷进去不好。”

  “行啊,雅克,不过你瞧,我没说错吧,马夏尔中士不可能是让·德·凯尔默的叔叔,因为凯尔默上校的妻子死了之后,他已经没有近亲的……”

  雅克·艾洛赫抱着胳膊,低着脑袋,琢磨着同伴刚说的这番话,帕泰尔纳会不会搞错呢?……不会的!……凯尔默上校向雷恩法院上诉时他正住在家里,这些事实在法庭上都提到过……。

  他由此产生了下面的想法,这是很自然的人人都会想到的:

  不仅马夏尔中士不是凯尔默家的亲戚,让·德·凯尔默也不可能是凯尔默上校的儿子,因为上校只有一个女儿,且很小就与母亲共同遇难了……。

  “事情很清楚了,”热尔曼·帕泰尔纳说,“这少年不可能是上校的儿子……”

  “可是……他却说自己是,”雅克·艾洛赫加上了一句。

  此事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内幕甚至秘密。少年会不会是某个错误之下的牺牲品呢,——他纯粹是在进行一场毫无必要的冒险?……不,马夏尔“叔侄”二人对于凯尔默上校及其与让之间的亲属关系肯定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且与热尔曼·帕泰尔纳的说法相左。总之,事态发展的扑朔迷离使得雅克·艾洛赫对让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两个好朋友就此话题说个没完,直到11点钟,米盖尔和费里佩起来接替他们为止,瓜维亚雷的支持者瓦里纳斯睡得正香,同伴们没叫他。

  “你们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吧?……”站在“马里帕雷”船尾的米盖尔问。

  “什么也没有,米盖尔先生,”雅克·艾洛赫说,“河流和两岸都静得很……”

  “很可能,”热尔曼·帕泰尔纳说,“你们的守夜会和我们的一样平安无事。”

  “那好,晚安,先生们,”费里佩隔着船同他们握了握手。

  在值班的几个钟头里,米盖尔和费里佩大概也是要聊天的,不过他们的话题与方才两个法国人的可大不相同。趁着瓦里纳斯不在,费里佩肯定要对米盖尔大肆宣扬阿塔巴布之为奥里诺科正源的种种理由,而对方也会以贯有的宽宏态度听他滔滔不绝。

  时间飞逝,一切正常,两点钟,马夏尔出来接班了,两人回“马里帕雷”去睡了。

  马夏尔在船尾坐定,身边放着卡宾枪,陷入了沉思,他的心中从未像现在这样忧虑重重——哦上帝,并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正在舱中熟睡的孩子担心。这趟旅行是让提出的,马夏尔拗不过他,只得答应,此时,他的脑海中又闪现出往日的一幕幕。从欧洲出发,横渡大西洋,两人离开玻利瓦尔城后的一系列事件……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这场寻找将他们带向何方?……在圣费尔南多能打听到什么?……凯尔默上校的生活起初是多么幸福,而其后的灾难又是多么残酷,他到底躲到了哪个遥远的小镇去度过余生?……为了找到他,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将会遇上什么样的艰难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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