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的奥里诺科河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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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事情的发展也不像马夏尔所期望的那样……他原本希望这趟行程中一个外人也不要碰到……而实际情况是,打一开始他们乘的“加里内塔”号就有了“马里帕雷”跟在一旁……对方船上的人与他所谓的“侄子”有了来往,双方的关系怎能不像同路的旅人那样日趋密切呢?……接着——又发生了在马夏尔看来更糟糕的事,——又倒霉地遇上了两个法国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种更加亲近的同胞之情在让与他们之间建立起来,一方面由于双方目的地相同,另一方面两个人又那么热心地想帮忙,叫人难以拒绝……更巧的是,这两个人和他们不仅是同胞,还是同乡,都是布列塔尼人……真可以说,偶然因素有时就像个冒失鬼,明明和它无关的事也要插进来搅和搅和!……

  正在此时,一种细微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这声音颇有节奏,且越来越大了。

  但它还是没有大到足以被沉浸在思索中的马夏尔听到的程度。他也没有看出,4只小舟正沿梅塔河右岸行进,它们划着桨,顶着波浪向马夏尔他们这边驶来。

  独木舟上共有20几个基瓦人,现在他们距三只“法尔卡”只有200米了,如果旅客们不立即被叫醒的话,他们会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杀死,可是只顾低头沉思的马夏尔却还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独木舟与“法尔卡”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到60来尺了,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枪响。

  枪声未落,最前头的独木舟上就发出了一阵乱叫。

  开枪的是雅克·艾洛赫,随后热尔曼·帕泰尔纳也扣动了扳机。

  当时是凌晨5点,天刚蒙蒙亮。划桨声把两个年轻人从梦中惊醒。他们偷偷滑到“莫里切”船尾,发现情况紧急,便举枪朝来者射击。

  枪声一响,乘客和船员立时都醒了过来,投入战斗。

  米盖尔、瓦里纳斯和费里佩抓起各自的枪支冲出船舱。

  马夏尔刚朝独木舟开了一枪,让就来到了他的身边。老人正气急败坏地叫着:

  “倒霉……见鬼!……我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觉察!”

  基瓦人开始了反击。20几支箭嗖嗖地从“法尔卡”顶上飞过,有几支插在了船篷顶上,但并没伤到人。

  米盖尔他们以又一阵射击作答。子弹可远比箭头打得准,基瓦人立时乱成一团。

  “回舱里去,让,回舱里去!……”雅克·艾洛赫叫道,他觉得没必要让少年无谓地冒险。

  这时,又一阵箭雨落下,其中一支射中了马夏尔的肩膀。

  “活该!……打得好!……”他叫道,“哦……一个老兵……竟然在值班时疏忽大意!……这一箭我该挨!”

  卡宾枪和左轮手枪第三次开火,独木舟开始从“法尔卡”近旁后撤了。

  基瓦人偷袭不成,只能收兵逃窜,好几个基瓦人被打死,另有几个受了重伤。

  如意算盘落空的基瓦人驾着小舟,消失在奥里诺科河下游方向。

 

  第十一章 阿图雷斯村的停泊

  这一天——9月1日——上午10点,船队总算离开了这片危险的水域。多少人在这里被凶残的野蛮人所害,旅客和船员们刚才可算是死里逃生。

  按照米盖尔先生的想法,既然国会已经投票决定剿灭这帮作恶多端的基瓦人,那就赶紧付诸行动吧,越快越好!

  “我这一箭该挨!”马夏尔中士说着,用力拔出插入肩头的箭。

  和肉体的伤口比起来,更让他痛心的是自己在守夜时的失职,只顾回忆过去,忘了眼前的任务。好在这个错误并不太严重——一个在站岗时被敌人袭击的战士还不致于被判死罪——而且,我们希望——这次受伤不会危及老人的生命。

  基瓦人的小船刚在视线中消失,让就叫马夏尔在舱中平躺下,来察看他的伤势。可是,光有对叔叔的爱和医治好他的热情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得掌握一定的医学知识才帮得上忙,而孩子又不懂医术。

  幸好,身为自然学家和植物学家的热尔曼·帕泰尔纳对医学也曾有涉猎,还随身携带了一个药箱……

  热尔曼·帕泰尔纳十分乐意为马夏尔中士疗伤,而雅克·艾洛赫自然要在一旁帮忙。

  在这种情形下,“加里内塔”再度开动时便多了两名乘客,让·德·凯尔默对老兵的深情挚爱令他们很受感动。

  热尔曼·帕泰尔纳检查了一下伤口,原来箭的末端刺入了肩窝,有3厘米深,但被未触及肌腱和神经,只是扎破了肉。总之,只要箭头没有浸过毒,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奥里诺科河的印第安人常常要用一种叫“古拉雷”的毒液涂擦箭头,这种毒液是采用“马瓦卡雷”——一种与马钱子同类的藤本植物——的汁液,再加入几滴毒蛇的毒液配制而成的,色泽发黑,像甘草汁一般有光泽,在土著人中用得很多。洪堡曾提到过,从前奥托马印第安人把这种毒液涂在食指指甲上,与人握手之间就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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