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普,有一天,”马克叫着海员,递给他一个软体贝类动物。
“一个牡蛎!”弗莱普叫着。
“是的,弗莱普,每年一个牡蛎可以产下五万到六万只牡蛎卵,这样我们就有无穷无尽的壮蛎可吃了。”
“是的,马克先生,你又做出了重大的发现。我们该好好观察一下牡蛎的数量,这种贝类完全可以生吃,但是我不清楚它们是否特别有营养。”
“不,”马克回答,“牡蛎只含少量的氮,如果一个人每天只吃牡蛎,最少要吃五六十打才行。”
“好吧!只要岩礁能供给我们足够的牡蛎,我们就十几打、十几打的吃吧,我还没听说过吃牡蛎而消化不良的。”
“好极了,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等一下,马克先生,我们最好先察看一下牡蛎礁床,把情况搞确实一些。”
第二天,四月十六日,马克和弗莱普穿过沙丘,沿着西海岸向南走去。离营地五、六公里后,海岸线变得怪石林立,景色奇特,一派石灰岩海岸的景象;有的岩石高耸如烟囱,有的又如黑色的小丘在海水中时隐时现。海潮汹涌澎湃,涛声如雷。远处无数的暗礁排列成行,直到海角的最南端。因此,连最小的船只也无法在北边海岸上岸。
弗莱普和马克一前一后向南走着,一路上,他们都无话可说。海员满脑子考虑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怎样解决火的问题。一边走着,他们脚下不时地踩碎许多空贝壳,发出一阵阵的咯喳声。在涨潮时被海水淹没的平坦的岩石下,肯定还藏着无数的海螺,这也是非常鲜美的海味,可惜必须煮熟才好吃。
他们还碰到一只大海龟,龟背是淡绿色的,非常好看。要在过去一定会令他们非常兴奋。
弗莱普先看到了这只爬行动物,它正在岩石间穿行,向着大海爬去。
“帮我一下,马克先生。”他叫道。
“多漂亮的动物呀,可是怎么才能抓住它呢?”男孩问道。
“太容易了,”弗莱普回答,“只要把它翻过来,肚皮朝天就行了。用棍子,像我这样。”
海龟已经预感到即将降临的危险,立刻团缩起来,既看不到它的头,也看不到它的爪子了。
弗莱普和马克把棍子插入海龟身体下,两人一齐用力,把它翻了个肚皮朝天。海龟有一米来长,足有二百公斤重。
爬行动物被翻过来后,可以稍微看到一点它的偏平的小头,它身体大部分都藏在了拱形甲壳中。
“现在,我们,”马克问弗莱普,“该如何处理这只爬行动物呢?”
“怎么处理它,我年轻的先生,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们有火的话,可以把它做成美味。这是食草动物,它吃海滩上的大叶藻。它的肉非常鲜嫩,有一种草香味。有名的乌龟粥就是用它的肉做的。”如果不是在受了致命打击后,处在目前的困境中,弗莱普说话时贪吃而幽默的语调会引人发笑的。他看着海龟时的眼神,他说话时过分露出的白牙,和他舔着嘴唇似乎已经品尝到美味的样子,既可笑,又让人同情。
马克听着同伴的话,心里非常明白其中的含意,他又想起了那个暴风雨的夜晚,那让他永远不能饶恕自己的可怕的一幕。
“走吧,”弗莱普跺跺脚说,“我们在这没什么可干的了,走吧!”
“那,这个海龟怎么办?”马克问。
“真的,”弗莱普说,“我们无法吃它,这不是它的错,不该让它这样白白的死去,这太残忍了。来,伸出棍子,把它翻过去。”
爬行动物又被翻了过来,弗莱普和马克走开了几步。海龟开始时还一动不动,后来听不到脚步声了它便露出了脑袋,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了转,向四周看了一下,像棍子似的偏平的四肢从壳中伸出,慢吞吞的,但极用力地,向大海边“奔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海浪之中。
“一路平安!海龟先生,”弗莱普喊着,他的声调既可怜又富有喜剧色彩。“你可以向朋友们吹牛说你是个有运气的家伙了。”
弗莱普和马克又接着赶路了,他们很快到了马克发现牡蛎的地方,这里有一片比较平坦的岩石连续不断。弗莱普认为这里到处是岩礁,但是,采集牡蛎并不困难。岩石下的牡蛎成千上万,它们的个头不大,但肉味鲜美。弗莱普和马克找了几个贝壳半开的牡蛎先品尝了一下。他们感到味道之好简直可以和康卡尔地区产的上等牡蛎相媲美了。
“等到海上风平浪静的时候,”弗莱普说,“风是从陆上吹过来时,我就驾着咱们的小船绕过暗礁、把船停到离牡蛎岩床只有一链的地方,然后我们采它一船牡蛎,把它们养在悬崖下的海水里,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享用了。”
这天马克和弗莱普,迅速地采摘了几十只牡蛎,四十五分钟后,他们带着牡蛎顺利地返回了岩洞。
牡蛎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欢迎,它立刻成了当天晚餐的主食。
要想撬开这些牡蛎的壳却成了难事,因为只有弗莱普的一把刀可以使用。如果还有灶火的话,只需将牡蛎放在炭火上烤一下,它们自己就会张开贝壳。现实,使小团体成员随时都感到没有火的日子是多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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