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的。”华西里·菲多尔回答。
“他们想推举你作队长。”
“我吗?殿下?”
“你同意当他们的首领吗?”
“如果俄罗斯的利益需要,我愿意这样做。”
“菲多尔队长,现在你不再是流放犯了。”
“谢谢殿下,但我能指挥这些还是流放犯的人吗?”
“他们也不再是犯人了!”
沙皇的弟弟就这样赦免了他和与他一起被流放,又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们。
华西里·菲多尔激动地握了握大公向他伸出的手,离开了大厅。
大公转向他的军官们:
“沙皇将不会拒绝我的赦免请求。”他微笑着说,“要保卫西伯利亚首府,需要的是英雄!我刚才就造就了一批英雄。”
对伊尔库茨克的流放犯们给予慷慨大度的赦免,这是一个公正而且明智的决定。
夜晚来临了。河对岸闪烁着的敌人的营火一直映入总督府。河面上浮着众多的冰块,有些撞在旧桥桩上停了下来,被河水冲挟的冰块则继续向前快速漂流。正如商团首领所说,安加拉河看来不会很快封冻。这样,伊尔库茨克的保卫者们无需过份担心敌人在这个方向发动进攻。
十点的钟声敲响了。大公正要遣散军官们回卧室休息,忽然从总督府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几乎就在同时,大厅的门开了,一位副官向大公走来。
“殿下,”他说道,“有一位沙皇的信使要见您。”
第十三章 沙皇的信使
听见这句话,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半开着的门跑过去。一位沙皇的信使竟然到了伊尔库茨克!他们只要稍稍动一下脑子,本该想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大公急急地走到副官身边。
“让信使进来!”他说道。
一个人走进了大厅。他一脸的疲乏与憔悴,身上穿的一件西伯利亚农民的旧外衣十分破旧,上面甚至还有几个弹孔。他头戴着一顶莫斯科式样的软帽。脸上的一条刀伤虽然勉强愈合了,却让他破了相。这个人一定是风尘仆仆历尽艰辛才来到这里,脚上的破鞋证明他赤着脚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是大公殿下吗?”他一进门就喊道。
大公向他走去:
“你就是沙皇的信使?”
“是的,殿下。”
“你从……”
“我从莫斯科来。”
“什么时候动的身?”
“七月十五日。”
“你叫什么名字?”
“米歇尔·斯托戈夫。”
这个人就是伊万·奥加莱夫。他以为他所冒名顶替的人早已被他“消灭”掉了。在伊尔库茨克无论大公还是其他人都不认识他,他甚至不需要乔装改扮;只要他能证实自己假冒的人的身份,谁又能怀疑他呢?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凭借铁一般的意志力,靠着谋杀和内应尽管为围城者打开城门。
听了伊万·奥加莱夫的回答,大公做了一个手势,军官们纷纷退了出去。
大厅里只剩下他和假冒的米歇尔·斯托戈夫。
大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个人,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七月十五日你在莫斯科吗?”
“是的,殿下。十四日到十五日的夜间,我在新宫看见了沙皇陛下。”
“你有沙皇的信件?”
“在这里。”
伊万·奥加莱夫把沙皇的信递给大公,信上的字迹小得几乎要用显微镜才能阅读。
“信交给你时就是这样的吗?”大公追问一句。
“不,殿下。我得扔掉信封,不然是逃不过鞑靼兵的搜查的。”
“你被他们抓住过?”
“是的,殿下。我有几天做了他们的俘虏。”伊万·奥加莱夫回答道,“因此,正如信上的日期一样,我七月十五日离开莫斯科,可十月二日才到伊尔库茨克,路上走了七十九天。”
大公接过信,展开来,他认出了在严肃的公文之后的沙皇亲笔签名。看来,信的真实性和信使的身份都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来人凶恶的外表曾让大公产生出一丝不信任感,但他丝毫没有流露出来,而这种感觉本身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大公沉默了几秒,细细地读着信,琢磨着信里的意思。
他又开口问道:
“米歇尔·斯托戈夫,你知道信的内容吗?”
“是的,殿下。为了不让鞑靼人抢到它,必要时我甚至不得不毁掉这封信;不过即使那样,我也能一字不错地把信的内容转达给殿下。”
“你是否明白,沙皇在信中命令我们即使战死此地也决不可投降?”
“是的,殿下。”
“你是否知道,信中提到我们的军队,他们已经会合起来准备阻击敌军?”
“是的,殿下。但俄罗斯军队的行动已经受阻。”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伊希姆、鄂木斯克、托木斯克,更别提东西西伯利亚的次要城市,都已经被费奥法-可汗的军队相继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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