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使我们很担忧,强盗在这一带骚扰可不是好事情。
这可怜的受伤者向沙多雷医生表示衷心的谢忱。可是他突然闭嘴了,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恐惧之情,盯着我们身后的什么东西。
我们回转身子一看,原来新卫队中的一个中士站在那里。他的样子使黑人吓成这样。
不过中士还是泰然自若的样子。只有当拉库尔中尉那冰冷的眼神向他投去责难和威胁的一瞥时,他才感到不安起来。他用手摸了一下额头,企图向我们说明这黑人神志不清,然后自己便回到队伍里去了。
我们又走向受伤者。现在,他改用恐惧的眼光来看我们了,而且再也不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字。
不知我的伙伴们有什么想法。我是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士的尊容会把老头子吓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他对拉库尔中尉却又毫不在意呢?
晚上,我们在一个名叫卡杜的小村旁宿营。莫尔娜小姐和德·逊伯林该在这里和我们分手了。我们得继续向瓦加杜古、尼日尔河方向前进。他们则北上,向着尼日尔河上游他们的目的地进发。应该说,为了说服他们放弃那毫无意义的方案,我们是尽了最大努力的。但是毫无用处。
已经搭好帐篷了。我准备走进自己的住处,沙多雷医生叫住了我:
“我想告诉您一件事,弗罗拉斯先生。杀死黑人的是爆发性的开花子弹。”
他说完就走了,也不等我的反应。
开花子弹?在这个地区哪有这样的枪弹呢?谁使用这种子弹呢?
在我的不断积累起来的问题中,又多了两个为什么,可是答案却一点也没有增加。
二月十八日
最新的新闻:我们的卫队跑了。我再说一遍:卫队跑了。
是什么原因,还不知道,但是我坚信他们是跑掉了。
我们夜里三、四点钟醒来时便不见他们。连挑夫和赶驴人也一个不留地跑掉了。
明白吗?拉库尔中尉,他的两个中士和二十个士兵的出走,并不是去作晨间散步再回来吃早饭,而是——去——不——复——返——了。
于是,我们置身于这荒凉的灌木丛中,伴随着马匹、防身武器、三十六头驴子、还够吃五天的食品,以及一个东加勒。
呵哈!我希望将有更惊险的情节发生!
第十一章 怎么办
二月十八日早晨,巴尔萨克考察队的成员从梦中醒来,发现护送他们的卫队、雇来的挑夫和赶驴人全跑掉了。这使他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这事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致他们都不敢相信竟是事实。
阿美杰·弗罗拉斯把伙伴们都叫醒。大家很快集合到一起,惊叹着刚才发生的事件。
正当他们大声嗟叹时,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传来了呻吟的声音。逊怕林、弗罗拉斯和沙多雷医生连忙跑过去,发现东加勒躺在那里。他的手脚是被缚住的,嘴被什么东西堵着,左肋受了伤。
大家立即替他解掉了绳子,掏出嘴里的东西,使他清醒过来,然后给他包扎伤口。问他事情的经过,东加勒向他们诉说了。
原来,那些人的逃跑是在深夜一点到两点这段时间发生的。东加勒被一种不平常的声音吵醒。他睁眼一看,见好几个骑着马的士兵站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挑夫和赶驴人在拉库尔中尉和两个中士的指挥下忙着干什么。东加勒感到很奇怪,他爬起来,并且毫不怀疑地向挑夫们走去。他还没有走到挑夫身旁,半路上,便被两个猛扑过来的人打倒在地,捆了起来,嘴巴也堵住了。不过,在倒下去之前,他还是看清了挑夫在干什么。原来,他们从考察队驴子的驮载中选走了一些包裹,放到自己的马背上去了。这时他又听到拉库尔中尉在急促地问道:
“准备好了吗?”
“好啦!”两个把东加勒打倒在地的人中间的一个答道。东加勒听出这是一个中士的声音。
接着是一阵沉默,东加勒感到有人俯身摸他。
“你们简直发疯了!”拉库尔中尉说道,“你们把这个什么都看到了的家伙留下来,那还得了!罗伯尔特,给这家伙一刺刀!”
命令马上执行。但东加勒很快地翻了一个身,所以刺刀没有刺进胸膛,而滑到腋下去了。拉库尔和他的助手们在黑暗中出了差错:刺刀尖上带着血,而那机敏的向导又发出了一声似乎与世长辞的哀叫,并且屏住了呼吸,那三个人就这样放心地离去了。东加勒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过了一会,他自己也昏迷了。……
根据东加勒这一席话,完全可以肯定,新卫队的叛变是蓄谋已久的。
不管怎样,首先得清点一下行装。还有一打短枪、七支长枪,其中六支是打猎用的。所有这些枪都有足够的子弹;还有七匹马、三十六头驴子、一百五十公斤左右的各种货物和四天的口粮。这就是说,自卫的武器和运载的工具都还有一定的数量。口粮问题是不必担忧的,可以像以前一样,到村子里去搞。
他们决定卖掉驴子。这些牲口在没有经验的赶驴人的情况下,变成了沉重的包袱。莫尔娜和逊伯林走进卡杜村去和土人们谈生意。他们受到土人的热情接待,并用礼物换得村长的同情。在村长的协助下,每条驴子卖得合三十法郎左右的贝币①。光这一项收入,就可以保证考察队二十天的正常开支,并且还可以付五个挑夫二十天的工资。交易延续了几天时间,到二月二十二日才结束。这时东加勒的伤口已结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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