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也不怕。”
“这是神经失常!”巴尔萨克叫起来,“我们不能为了满足你们的任性而让你们去作这样的冒险。”
莫尔娜一时竟动摇了。可是过了一会,她伤感地说道:
“不幸得很,这不是任性,而是天职。”
巴尔萨克、沙多雷医生、阿美杰·弗多拉斯疑惑不解地、好奇地看着莫尔娜。
莫尔娜又说道:
“请原谅,先生们,我过去骗了你们。逊伯林先生告诉你们的,是他的真实姓名,他确实是一位法国人,和你们一样。可是我自己向你们介绍时,用的是假姓名、假国籍。我是一个英国人,真名叫冉娜·巴克斯顿。是巴克斯顿勋爵的女儿,大尉乔治·巴克斯顿的妹妹。在库坡附近埋着我那不幸的兄长的遗体,我这就是要到那里去,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完成我预定的计划。”
于是冉娜·巴克斯顿——她的真名现在被我们知道了——向我们讲述了库坡附近的大搏斗,社会舆论对乔治的各种指责,乔治的死以及巴克斯顿勋爵的耻辱和绝望。冉娜说,她要恢复她兄长的荣誉,洗刷巴克斯顿家族的污点,把安宁和幸福交回给现在已气息奄奄的老父亲。
听众们非常激动。他们对这位年轻女郎百折不回、临危不惧的精神感叹不已。
“巴克斯顿小姐。”当冉娜讲完之后,阿美杰·弗罗拉斯说道,“请原谅,我要责备您。”
“责备我?”冉娜·巴克斯顿表示惊讶,她完全没有料到别人对她讲的这席话会有这样的反应。
“是的,而且要严厉地责备您!您对法国人,尤其对阿美杰·弗罗拉斯的看法太奇怪,太令人遗憾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弗罗拉斯先生?”冉娜·巴克斯顿感到很委屈,喃喃地说道。
“怎么啦?”新闻记者用愤怒的语调叫起来。“您以为阿美杰·弗罗拉斯会允许您在没有他参加的情况下到库坡去游览吗?”
“弗罗拉斯先生呵!……”冉娜试图解释。
“您倒做得好!”弗罗拉斯继续在发怒,“多么自私呵!”
“我以为不……”冉娜微笑着说。
“请让我把话说完,”弗罗拉斯很威严地打断了她的话,“您忘了我是一个新闻记者。您想,要是我们报社的经理知道我放过采访耸人听闻的巴克斯顿案件的机会,他会对我说什么?您是否知道这一点?他一定会说:‘我可怜的弗罗拉斯,你简直是一头蠢驴!’而且会马上把我赶出报社的大门,而我是珍惜自己的饭碗的。所以,我一定要和您一道去。”
“弗罗拉斯先生呵!”冉娜重复喊道。她被弗罗拉斯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她紧握勇敢的弗罗拉斯的手,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还有我。巴克斯顿小姐,您允许我参加吗?”沙多雷医生突然问道。
“医生您?”
“当然,还有我。这样的探险队没有医务工作者是不行的,要是走到一个地方,那里的人把你们撕成碎块,我可以把这些碎块重新拼拢缝起来。”
“呵,医生!”她叫起来。
但是,更使她激动的是听到巴尔萨克愤怒的责问声:
“喂,我呢,看样子你们把我丢在一边啦!”
巴尔萨克有点激怒了。他也想和巴克斯顿小姐一道去探险呵!这样做,他可以一箭双雕:那年轻女郎的探险路线,与他自己的差不多。和她一起走,虽说不太明智,但同样可以达到他那高尚的目的,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尤其是弗罗拉斯和沙多雷医生两个表示要脱离他的队伍,这是很令人扫兴的事。
“我不是指弗罗拉斯,”他继续说道,“他是自由的。但是您、医生,您是我的考察队的成员,您想当逃兵吗?”
“我向您担保,巴尔萨克先生……”沙多雷医生嘟嘟囔囔,他根本还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难道您有权决定我们前进的路线吗?难道教训我也是您的职责吗?”
“请相信,巴尔萨克先生……”可怜的医生试图解释。
“不,我的医生!不,我不允许!”巴尔萨克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嗓门越来越大,“您要知道,我是这个考察队的负责人,我不赞成您的方案。恰恰相反,考虑到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向导,而这个向导又是巴克斯顿小姐雇来的,考虑到我们这里只有巴克斯顿小姐和逊伯林两个会讲巴姆巴语,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就无法和土人打交道,我打算,我决定,我命令……”
巴尔萨克越说越激动,情绪激昂,嗓音高亢。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用非常平静的声调结束道:
“全体成员通过库坡向尼日尔河进发!”
“您说什么?巴尔萨克先生?”冉娜惊奇地问道,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这样,巴克斯顿小姐。”巴尔萨克说道,“这是为了争取您的帮助。”
“呵,巴尔萨克先生!”冉娜轻轻喊了一声,感动得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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