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是说不举行所谓水葬仪式啰?”
“是的。”
“就这样将尸体运回日本吗?和犯人一起。”
“不,原则上是在事发后的第一个停靠地把遗体和犯人送下船。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在公海上,‘飞鸟’号被当做独立国对待,但在领海内,必须遵从该国法律。”
“这样一来,在港口内进行取证调查,一定相当麻烦吧。”
“嗯,按理说是这样,但按照惯例,对客船上的案件一般在短时间内完成调查。因为搜查会耽误客船的航行,一般不会停留太长时间。”
“原来如此……”
“内田先生,”松原笑着说,“你不会是希望船上发生杀人案事件吧。“
“哈哈哈,我当然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也想体验一下这种经历呀。”
“还是不要期待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为好啊。”
八田野笑着说道。
开玩笑也要分时间场合嘛。置身客船之中,“沉没”、“火灾”、“冲撞”,还有“杀人事件”那是言辞的大忌,更何况这还是在气氛喜庆的船长欢迎会的餐桌上。苦不是总统套房的客人,简直就想狠狠斥责他一番。
“不过,在近一百天的时间里共同生活在这一艘船上,客人们之间可能也会产生各种摩擦和冲突吧。”
后闲富美子这样说道。稍显肥胖的她说话不紧不慢,眼镜下一双眼睛已经醉意朦胧,看来很有女性头目的风范。
“那是当然了。即使是杀人事件以不是完全没有发生的可能。”
内田完全像是希望有人被杀掉一样。
“您别老是说这些,注意您自己不要被杀掉就行了。”
牟田美惠使用了相当刻薄的语言,她一定是难以忍受内田那些不合时宜的话了。
“哈哈哈,那是当然了。要是自己都被杀了,小说也就写不成了。在尽量离我很近的地方有谁被杀的话,对于写小说来说实在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不管别人说什么,内田都毫不介意,像个厚脸皮的无赖。
旁边的真纪夫人一脸无奈地看着丈夫的脸,想道:“真拿他没办法。”
八田野看着与丈夫很不般配的美貌的夫人,心里暗想:“这两人早该分手了!”
其实不是玩笑,在环球旅行的途中,夫妇关系恶化的事情过去也曾有过。
在一间狭窄的客舱内,从早到晚面对面地生活,在此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对方的缺点因此变得特别显眼,让人生厌。早晨的船头酒吧内常常可以听到客人们议论前一天晚上某人听见隔壁夫妻大吵大闹的事。也曾听说过某个可怜的丈夫被妻子赶出房间,裹着被子在甲板上睡了一个晚上。
“但是不管怎样,旅途这么漫长,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相处,平安度过这次旅程。”
牟田广和用不紧不慢的口吻说道,这似乎成了一句总结性的发言。
五、钢琴沙龙
晚饭后,八田野带领客人们进入了钢琴沙龙,倔田久代也跟在后面。
这里有钢琴和三重奏乐队的交替演奏,还可以欣赏歌曲。在这里喝上一杯鸡尾酒或其他饮料,享受晚上的美好时光不失为一种优雅的选择。
这里是船上旅行的高境界,但也许因为许多人从未去过这样的地方,特别是年龄较大的女乘客几乎靠也不想靠近。八田野则经常为客人们制造一些靠近钢琴沙龙的机会。
也许是因为同为总统套房的客人吧,内田夫妻和牟田夫妻坐在一个包房里。
内田没有酒量,但夫人好像相当能喝。
牟田钟情于日本酒,他喝的是“飞鸟”号指定用的冰镇酒“玉乃光”。牟田夫人则和内田夫人一起端了一杯康巴利苏打水。
内田总想让做美术商的牟田谈一些有关画的话题。好像内田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很便宜地把一些好画弄到手,他相信去意大利就能达成他的愿望。到什么地方,怎么做才能弄到便宜的画呢?——内田死死咬住不放,但牟田总是有礼貌地回避这个问题。不知牟田是不肯讲呢,还是不知道而讲不出来,但不管怎样,商业上的秘密是不会轻易告诉他人的。
内田夫人和牟田夫人的谈话似乎进展得不太顺利。除了年龄上有一点差距以外,她们一个讲的是东京话,而另一个则是关西话。另外,可能是朴素的作家夫人与华丽的美术商夫人之间找不到太多共同点吧。
松原夫人和后闲姐妹正在谈论歌剧等高尚的话题,情绪十分高涨。
松原京一郎一直喝着鸡尾酒。夫人一边劝他少喝两杯,他还一边多倒了好几杯酒。但他照样很为身边的人着想,为了三位女士的杯中能够饮料不断,为了让不喝酒的后闲真知于不至于感到无聊,他走来走去忙个不停。
这些人属于在社交性气氛中能够熟悉和亲近的人,所以感到轻松而愉快。
八田野的搭档是倔田久代,他半坐在柜台前的高椅子上喝着啤酒。
“船长,您知道浅见光彦这个客人吗?”久代问道。
“不,不知道。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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