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伯!」罗威也大声说,「天啊,我们真是白痴啊!当然了,一定是同一个人。」
哲瑞·雷恩先生抓住萨森图书馆的管理员,他痛得往后退。「好,告诉我怎么回事,立刻说!这可能是天大重要的事。」
克拉伯顽皮地看看四周:「一兴奋我就忘了……大约六个星期前的一个晚上,我在图书馆里工作到很晚;当然是在萨森太太的萨森图书馆。当时因为馆里有些书捐给了不列颠,我重新在整理目录。我听到某个房间传来奇怪的声音,我就去察看。很惊讶地看见一个人正在乱翻一个书架。」
巡官说:「现在我们开始有些头绪了。他长得什么样子?」
克拉伯摊开皮包骨的手,好像在取暖:「谁知道?天很黑,他又戴着面具,裹着一件大衣。我不过才看他一眼。他听到我来,冲出落地窗就逃跑了。」
「当时真可怕。」萨森太太不悦地说,「我才不会忘记我们当时多么沮丧。」然后她又扑哧一笑,「克拉伯先生像无头公鸡一样乱跳。」
「哼!」克拉伯先生反唇相讥,「我记得萨森太太穿着一身大红睡袍……」两人怒目相视。佩辛斯脑中想象那具如山的女性肉体少了束胸,松松垮垮地乱荡摇摆,不得不勇敢地咬咬嘴唇。「反正,我大声叫喊,这位年轻人罗威先生也跑了来,穿着他的……他,他……他的BVD。」
「才不是。」罗威赶忙辩白,「克拉伯!」
「跟平常一样,罗威先生还是扮演光芒四射的武士,奋勇追赶小偷,可是这个小偷却溜得很利落。」
「我穿的是亚麻睡衣。」罗威先生庄严地说,「何况我追赶那家伙时,也没看见他。」
哲瑞·雷恩缓缓地问:「你说他偷了一本书?」
克拉伯狡猾地眨了一下眼:「你们不会相信的。」
「怎么了?」
「他偷了一本1599年的贾格!」
赛得拉博士的眼睛盯着克拉伯。乔特博士一脸迷惑。
巡官绝望地轻呼。
「皇天在上!」他叫道,「那本书到底有几本?」
「你是说……」雷恩皱起眉头,「小偷偷走的是1599年的贾格,在交给不列颠之前……然后又还给你们?克拉伯先生,这全无道理嘛。」
「不是。」克拉伯一笑,牙齿全无,「他偷走的是1599年的贾格的赝品。」
「赝品?」赛得拉博士吐出一句,「我不知道……」「那是萨森先生二十年前捡回来的小玩意儿。」图书馆员的笑容依旧不怀好意,「是个巧妙的赝品,我们留下来作为玩物。小偷从书架偷走的就是那本。」
「奇怪。」哲瑞·雷恩喃喃低语,「这是到目前为止最奇怪的事。我怎么也弄不懂,你的图书馆当时仍然有这本真正的版本吗?克拉伯先生。你刚才说当时书还没有交给博物馆,对吗?」
「对,雷恩先生,真正的贾格仍然在我们的手上。可是锁在家里的保险库里。」克拉伯又咯咯地笑。「就这样,和其他最稀有的善本书一起。赝品其实毫无价值,只是收藏家的玩物,我们不在意。后来,就如我所说的,两天后赝品就被寄回来了,没有解释。」
「啊!」雷恩叫道,「赝品也被割开吗?像这本真品一样?」
「没有,毫发无伤。」
「什么样的包装纸和绳子?」巡宫问。
「和这些差不多。」
雷恩一脸沉思地看看贾格的柜子。然后他拿起刚才信差送回来的1599年版贾格,非常仔细地检查被割开的书皮。至少封底内部的一半——最末页和内纸板的上页——稍微从封底弯曲翘起。
「这里很奇怪。」老绅士边想边说,然后掀开小偷割开的封页,他轻轻地掀开到底。下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凹槽,显然有人在封页下挖凿另一层纸板的厚度。这个浅浅的凹槽最多不过三英寸宽五英寸长。
「他连那也割吗?」乔特博士不敢相信地问。
「我想没有。亲爱的佩辛斯,你的眼睛比较厉害。你说这奇怪的长方形,是不是从纸板挖出来的?」
佩辛斯乖乖地走上前去。过了一会儿说:「很久很久以前割的,割除的边缘因为时间久远有些发亮。依我看非常古老。」
「我想那回答了你的问题,乔特博士。」雷恩微笑说,「孩子,你说为什么要挖这个长方形呢?」
佩辛斯朝他一笑。「显然是用来藏东西的。」
「藏东西!」馆长叫出来,「太荒谬了。」
「博士,博士。」老演员伤心地喃喃说,「你们这些蛀书虫,为什么要嘲笑逻辑的正确性呢?萨姆小姐没有说错。这东西非常雹非常轻——薄,因为凹槽非常浅;轻,因为太重会被几世纪以来的专家发现——这个东西一直藏在威廉·贾格先生所制造海盗版的书后面。姑且说这是一张纸吧?」
第十章 莎士比亚登场
不列颠博物馆内没有其他可做的事情了。巡官尤其是不耐烦到了极点,恨不得赶快离开,于是大家道别离去。
高登·罗威和他们走到大门口。他手指关节轻敲莎士比亚的铜胡子:「老家伙真的在笑哩!这也难怪,佩蒂,几世纪以来,终于有件具有人性的事情发生在一家博物馆里。」
佩辛斯凶巴巴地说:「捉弄人的事!先生,放开我的手!我有个嫉妒心非常重的父亲,他的头后面长着眼睛。再见,高登。」
「啊,好极了。」年轻人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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