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她们的,是一个颇有斯堪的纳维亚风度的小伙子,他大概正在讲述一个相当有趣的故事,逗得她们笑个不停。
“克罗斯比太太……”探长躬身致意这。
克罗斯比太大惊奇地看着梅格雷,随后又把头转过去对着她的同伴,满脸诧异,好象受到意外的打扰一样。
“您说吧,我听着呢。”她说道。
“您能否抽出一会儿功夫跟我谈一谈?”
“马上吗?为什么?”
梅格雷的表情是这样严肃,使她不由得也站起来,想在周围找一个清静的地方。
“到酒吧间去吧,这时候那里不会有人的。”
的确,酒吧间很冷清,他们俩站在那儿就说起来。
“您知道您丈夫下午要去圣克卢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他有他的自由,去……”
“我问您,他是不是说过有事要去别墅?”
“没有。”
“您二位到过那里吗?我是说自从凶杀……”
她立刻摇头否定:
“从来没去过,那里太让人伤心了!”
“今夭您丈夫独自一个人到那儿去了。”
她开始不安起来,着急地看着探长,问道:
“怎么了?”
“他发生了意外……”
“他的车出事了,对吧?我敢打赌……”
埃德娜借口找不知志在哪儿的手提包,走过来,惊奇地往这儿瞟了一眼。
“不是的,夫人。您丈夫打算寻短见。”
年轻妇人满眼是惊惧、怀疑,有一阵子她几乎就要爆发一阵大笑。
“威廉?……”
“他用手枪朝自己开了一枪,子弹打在……”
两只滚烫抖动的手,猛然间抓住了梅格雷的手腕,强烈的刺激使克罗斯比夫人忘记了一切,竟用英语询问起梅格雷来。随后她突然浑身一阵剧烈战栗,放开探长,往后退了一步。
“夫人,我不得不通知您,两小时以前,在圣克卢别墅,您丈夫自杀身死……”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连看也没看埃德娜和那个男伴,大步跨出茶室,冲向大厅,头上什么也没戴,手里什么也没拿,就跑到街上去了。
看门人问她:
“叫车吗?”
但是她已经跳进一辆出租车,冲司机喊道:
“圣克卢,快!”
梅格雷无意跟随她,从衣帽间取了外套,走了出去。看到开往巴黎城中区的公共汽车,他跳了上去。
“有我的电话吗?”他叫住一个办公室的听差问道。
“两点钟左右有人来电话,记录放在您的办公桌上了。”
记录上写道:
“让威埃给梅格雷探长来电:
“拉德克曾去裁缝处试装,在蒙帕纳斯大街吃饭,两点钟在库波尔喝咖啡,打了两次电话。”
两点钟以后的情况如何呢?
梅格雷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以后,倒在扶手椅里睡过去了。当他突然惊醒时,已经十点三十分了。
“有电话吗?”
“啊!您在里面呐?我以为您出去了呢!预审官来电话找您两次……”
“让威埃没有信儿?”
“没有!”
半个小时以后,梅格雷走进库波尔的酒吧间,想找拉德克和盯着他的便衣警察,可是这里连他们的影儿也没有。探长拉住旁边的一个侍者问:
“捷克人来过吗?”
“他一下午都在这儿,您的那位朋友,就是那位年轻的穿风雨衣的小伙子陪着他。”
“是在同一张桌子上?”
“哦,就在这个角落里!他们每人至少喝了四杯威士忌……”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他们先在啤酒间吃了晚饭……”
“在一起吃的?”
“是一块儿吃的。他们走的时候快十点了。”
“您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请您问那个伙计吧,是他给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
那个伙计回想道:
“对了,就是这辆蓝色汽车,司机每天都把车停在这儿……他们去的地方不会太远,因为,汽车早已回来了。”
“您间那两位乘客?我把他们拉到学校街佩利康夜总会去了。”汽车司机说道。
“把我也送到那儿去!”
梅格雷带着一副要吵架的面孔。走进佩利康。一个伙计过来招呼他的时候,碰了个钉子,一会儿另一个侍者把他引到了大厅。
酒吧间里乱哄哄的,在一群寻欢作乐的人中间,梅格雷瞧见了要找的那两个人,他们正坐在柜台拐角的高凳上。
一眼就可以看出,让威埃的目光格外明亮,表情也显得特别亢奋;拉德克则面容忧郁,两眼盯着酒杯。
梅格雷毫不犹豫,迈步向他们走去。一让威埃明显是醉了,他向探长作了个手势,意思是说:
“一切都很顺利,让我来干吧,您不用出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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