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随便到哪儿都行,给我找副望远镜来!”
梅格雷叹着气脱下外套,打开窗户,把烟斗装满。不到五分钟,一副望远镜就送来了。
“这是女管事的望远镜,她嘱咐您要……”
“行了!出去吧!”
对西唐盖特小店的外观,他已经仔细看过了。
楼上一扇窗户开着,可以看到一张破床,上面横放着一条红色的大鸭绒被,床下一块羊皮上摆着花布拖鞋。
“这是老板的房间。”
旁边另有一扇窗子,关着;再过去,第三扇是打开的,一个穿内衣的胖女人正在梳头。
“老板娘,不然就是女仆。”
楼下是咖啡座,老板正在抹桌子。便衣警察迪富尔坐在一张桌子旁边,面前放着半公开红酒。显然这两个人正在说着话。
远处,在石砌码头的岸边,一个金发小伙子,身穿一件雨衣,头戴一顶灰帽,好象在监督从驳船上往下卸水泥。这就是便衣警察让威埃。在司法警察之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个。
梅格雷的房间里,床头有一台电话机,探长拿起话筒:
“喂,旅馆总机吗?”
“您有什么事吗?”
“请接一个电话,要河对岸西唐盖特小店。”
“好吧!”声音很冷淡。
过了好一阵,梅格雷终于从窗户那儿看到小店的老板放下手里的抹布,朝着一扇门走去。电话铃响了。
“您要的电话接通了。”
“喂,是西唐盖特吧?请叫您店里的那位顾客接电话,……对的,不会错,那儿只有一个顾客。”
透过窗户,他看见惊呆的老板去通知迪富尔,迪富尔走进电话间。
“迪富尔吗?”
“是您啊,头!”
“我在你对面的旅馆里,从你那儿能看到我这儿……那个人在干什么?”
“正睡呐。”
“你亲眼见了吗?”
“刚才,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他在打呼噜,于是我就轻轻打开门,亲眼看见他缩成一团,和衣睡在那儿……”
“你肯定小店老板没告诉他什么吗?”
“老板怕警察怕极了,以前他也惹过麻烦,我们吓唬他要收回他的营业执照,这下可把他治老实了……”
“有几个出口?”
“两个。除正门外,还有一个门朝着院子,让威埃在那儿监视着呢。”
“没有人上楼吗?”
“没有。再说,不从我身边经过,就不能上去,因为楼梯在柜台的后边。”
“好了,在那儿吃午饭吧,过一会儿,我给你去电话……尽量装得象个船主的伙计似的。”
梅格雷挂上话筒,把扶手椅拉到敞开的窗前。他有点冷,又去摘下外套,披在肩上。
“通完话了吗?”旅馆女接线员问道。
“完了。请给我送杯啤酒和一包黑烟丝来。”
“我们这儿没有烟丝。”
“那就叫人给我买来。”
直到下午三点钟,梅格雷一直在原处,望远镜放在膝上,手边的酒杯已经空了,尽管窗户敞开,屋子里还是充溢着强烈的烟草气味。
几份晨报脱手掉在地下,按警方的公报,各家晨报都刊登了这样的消息:
“一名死回从桑德监狱越狱潜逃!”
梅格雷不时耸耸肩,双腿一会儿交叉,一会儿又分开。
三点三十分,从西唐盖特有人给他来电话。
“有情况吗?”他问道。
“没有。那汉子一直在睡觉。”
“什么事啊?”
“奥费弗尔滨河街给我来电话,问您在哪儿,大概预审官急需跟您通话。”
这回梅格雷不再耸肩了,语气中倒显得很果断,他挂上话筒,继而又叫通服务台:
“请接检察院,小姐,我有急事。”
预审宫科梅利奥要同他讲什么,他是一清二楚的。
“喂,是您吗,探长?到底找到您了,谁也说不上来您在哪儿,可是奥费弗尔滨河街的人告诉我,您在西唐盖特安下了眼线,我又让人往那儿打电话……”
“有事儿吗?”
“首先,您那儿有什么情况?”
“一点事儿也没有!那个人在睡觉。”
“您有把握吗?他没逃跑吧?”
“跟您稍微夸大点儿说吧,眼下,我甚至可说是看着他睡觉呢。”
“您知道吗,我开始后悔……”
“后悔不该听我的吗?但是司法部长既然已经同意……”
“等一等,今天各晨报都刊登了你们的公报……”
“我看到了……”
“今天的日报您也读了吗?……没有?想法弄一份《哨音报》。我很清楚,这家报纸净搞讹诈,但还是应该读一读,您等一下儿,别走……喂,您还在吗?……我给您念念。《哨音报》杂文栏里,标题:‘国家利益’……您听得见吗,梅格雷?报上这样写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比利时]乔治.西姆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