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到处可见犯罪痕迹:地上有脚印,帘幕上留下了血手印……
随后是一套例行公事:检察院勘验现场,专家们进行司法验证,各项分析以及验尸……
警方的侦讯领导工作突然落在梅格雷肩上,他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发现了厄尔丹的足迹。那太清楚了!别墅的走廊里没有地毯,拼花地板上打了一层蜡,只需通过照像就足以得到格外清晰的脚印。那是一双崭新的胶底鞋,为了防备雨天打滑,橡胶上压出了特殊的条纹,鞋底中间,可以辨认出厂名和鞋号。
几小时以后,梅格雷走进拉斯帕伊大道的一家鞋店,获悉这种样式、这个号码(44号)的鞋最近两周以来只出售过一双。
“对了,是个送货员,驾着一辆三轮送货车来买走的。在这一带,我们常常看见他。”
又过了几小时,当探长询问到塞夫勒街花店老板热拉尔迪埃先生的时候,发现那双引人注目的胶鞋工穿在送货员约瑟夫?厄尔丹脚上。
剩下的就是验证指纹了,在司法部的法医验证室里,专家们经过仔细的研究,立刻就得出结论:“是他!”
“你为什么这样干?”
“我没杀人!”
“谁把昂德尔松夫人的地址给了你?”
“我没杀人!”
“凌晨两点,你去别墅千什么?”
“我不知道!”
“你是怎么从圣克卢回来的?”
“我不是从圣克卢回来的!”
他脑袋很大,面无血色,脸上浮肿得可怕,眼睛通红,跟几夜没睡觉的人一样。
在王子街他的住所里,人们搜出一条血手绢,经化学鉴定,确定是人血,而且证实血型和死者的相同。
“我没杀人……”
“你选谁作辩护律师?”
“我不要律师……”
给他指定的辩护律师名字叫若利,年仅三十岁,他看到本案已经无望,也很烦躁。精神病医生对厄尔丹进行了一周的观察,宣布道:
“没有任何病态。尽管神经上由于受到过强烈刺激,目前处于抑郁不安的状态,但此人对自己的行为应负刑事责任。”
人们都开始度假了。梅格雷因侦查另一案件到多维尔城去了。预审宫科梅利奥觉得案情已十分清楚,法院刑庭的初审也倾向于肯定厄尔丹的罪行——尽管他什么也没偷,而且同昂德尔松夫人和她的女佣人没有任何利害关系。
梅格雷尽可能追溯了犯人的全部经历。他对犯人在成长过程中,不同年龄的各个时间,从身体外貌到精神品德都作了了解。
厄尔丹出生在莫兰,那时候父亲是塞纳旅店里咖啡馆的伙计,母亲是个洗衣工。三年以后,父母在离监狱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小酒店,生意很不景气,于是又到塞内马尔诺一带的楠迪开了一家小客栈。约瑟夫?厄尔丹六岁的时候,他的妹妹出生了。梅格雷有一张相片,上面有一个胖胖的婴儿,光着胳臂露着腿,躺在一张熊皮上,厄尔丹就蹲在前面,穿一身水手服。
十三岁,他在家喂马,并帮助父亲侍候顾客。
十七岁,他做了枫丹白露咖啡馆的伙计,那是一家很体面的大旅店。
二十一岁,他服满军役来到巴黎,在王子街安顿下来,并且成了热拉尔迪埃先生的送货员。
“他很好读书。”热拉尔迪埃先生说。
“他唯一的消遣是看看电影!”女房东肯定道。
看不出一点儿迹象说明他和圣克卢别墅有关系!
“你以前曾经去过圣克卢吗?”
“从来没去过!”
“星期日你都作什么?”
“看书!”
昂德尔松夫人并不是花店老板的顾客。为什么强盗单单潜入她的别墅,而不是别人家?再说,什么也没偷走啊!
“为什么你不说出来?”
“我没什么可说的!”
梅格雷在多维尔城忙了一个月,追捕一个国际诈骗集团。九月份,他去桑德监狱厄尔丹的牢房,见到的只不过是一个萎靡不振的可怜虫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杀人!”
“可是你去过圣克卢呀!”
“我求你们,让我安静吧!”
“这是个平常案件。”检察院这样判定,“暂时搁置起来,待人们休假回来再议。”
十月一号,重罪法庭开庭,厄尔丹受审。若利律师只找到一条辩护理由:要求一份反面的鉴定书,说明委托人的精神状态。他选定的法医出示证明:“应减轻罪责……”
对这一切,检察机关驳斥道:
“他犯的是恶性罪!如果说厄尔丹没有偷,那也仅由于当时某种情况阻止了他……凶犯杀人竟捅了十八刀!……”
人们传看死者现场照片,陪审员们都带着极大的反感立刻推开。
“同意!没有疑问!”
于是判为死刑。第二天,厄尔丹就被转送到严监区,和另四个死四监押在一起。
“你跟我没话说了吗?”梅格雷很不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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