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需要什么学位吗?”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学徒。”他顿了一下,“我很幸运。彼得认识馆长,于是替我说了句好话。”
“你说的是卡尔弗特博士?”
“是的。”
“你认识他很久了吗?”
“是的,我开始给鸟上脚环的时候,他就是我的老师。那年我十五岁。”
“上脚环?”
“研究鸟的迁徙。人们用网或陷阱抓住鸟后,就把小的金属环上到鸟脚上。如果下次再抓住它,或者发现它死在什么地方。我们就能知道它们第一次上脚环的时间和地点。”
“帕尔先生和莱特先生也是做这个的吗?你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现在我们已经不像以往那样经常给鸟上脚环了。我是经常去迪普登海岸边的那个观鸟塔的人。我不像以前那样常去了。其余的人有其他活动,比观鸟更加令人兴奋的生活。但是我们依然是朋友。我们依然一起去观鸟。”
“也看海吗?’’维拉问。她是第一次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克莱夫脸上的表情近乎于笑容。“加里观鸟很有激情。如果时间合适的话,他会在观鸟塔里待上几个小时。我说这是因为他无所事事。他不介意慢慢等待鸟的出现。他说这是一种思考。”
“星期五晚上遇到尸体,那一定让他吃惊不小。”
“当然。”
“对别人也许是,但对你却不一定。”她说,“你每天都和尸体打交道。”
“我见到的是鸟和动物的尸体,不是年轻女人的。”
“对,不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她顿了一下,“你有女朋友吗,斯特林格先生?”
她第一次在福克斯米尔看见他的时候,她就想,他看起来像学生,只不过这个学生已经超龄,过早地秃顶了。这时的他气得脸通红,她又一次想起学生的形象。她几乎为他感到难过。
“不,”他说,“我没有女朋友。”
“你是同性恋吗?”
“不是。”
她看着他,等着他说话。“我觉得女人很难接近。”他终于说,“我想是因为我害羞吧。我和外面的人交往不多。我和我母亲住在一起,我还小的时候她就成了寡妇。现在她的身体不是很好,我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维拉想叫他出去,趁着他还有机会,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但是这话不应该她说。
“卡尔弗特博士有女朋友吗?”
克莱夫惊恐地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情妇。情人。”
“当然没有。他和弗里西蒂结婚了。”
“宝贝儿,也许这对你来说有点受不了,但是有些结了婚的男人的确在做通奸这样的事。”
“但是彼得不会这样。你看见过他们夫妇在一起的,他们多幸福。”
他们的戏演得不错,维拉想。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她对他笑了。“对,”她说,“也许你说得对。”她朝阿希伍什点点头,让他继续提问。
“你上个星期四上班吗?”
“是的,一直工作到四点半。我八点开始,本来应该四点下班,但是一般我都在四点半才离开。”
“那你干什么了?”
“我回家。路上去了超市。我知道星期五晚上要出去,所以想买些东西,让我妈妈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自己可以弄着吃。我们一起吃了饭,她通常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大约九点吧。此后我就看电视。我以前录了一些和热带雨林有关的纪录片。我妈妈常常在看自己不喜欢的节目时,一直说个不停。”
“你没有出去?”
“没有。”
“你好像对那天晚上做的事情记忆非常清晰。”
“我的记忆的确很好。星期五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我擅长记住那些细节的东西。”
“你开车吗?”
“我会开。我是说我通过了考试,也有驾驶证。但是我不喜欢开车。我总是想着开车可能会发生的危险,而且我对自然环境也很关注。温室气体。几年前我就想好了,不开车。要进城,公共交通就很不错了。我有自行车。”
维拉能够感觉到克莱夫浑身不自在。虽然房子灰暗而凉爽。他却已经开始出汗了。他胡乱玩弄着面前台子上的解剖刀。她告诉自己,不要因为他这样的表现而想得太多。这很可能是他这么多年来和他人交谈时间最长的一次,当然,除了他的母亲之外。
他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听众。现在她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随和,像拉家常。他的母亲很可能喜欢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话。
“加里告诉过你关于他新认识的那个女人了吗?”
提问的语调突然改变,似乎让他吃惊不小,他镇定了一下之后才作了回答。“他把这件事告诉过我们所有人。”他停了一下,“这是正常现象。在他的生活中总是不断有新的女人出现。
他对女人很疯狂。但也就是大约一周的时间。没有一个能长久“他说过这次的女人不一样。”维拉说。
克莱夫又笑了。这笑好像是他每半年才会有一次。“他总是这幺说。自从艾米莉离开后,他一直在寻找什么人来代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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