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别生气嘛。每个人都喝葡萄酒的。”
“不包括我,我要啤酒。”
“这样不是我一个人得喝光一瓶,我明天早上还要——”
这时加布里尔走了过来:“凯茨,你好!来瓶格里尼尔?”
“好的,加布里尔。这是杰克·斯维特,一个同事。”
加布里尔伸出一只火腿一般肥厚的手与安琪尔握了握。他的手指是凯茨见过的最粗的。
“给我来啤酒。”安琪尔说。
加布里尔笑了,全身跟着一起颤抖。“先生,突然之间我想起了戴维·格威尔,不好意思。你要干啤还是嘉士伯?”
“嘉士伯就可以。”安琪尔说。加布里尔走了,一边走还一边笑。
“你是他妈的怎么知道的,弗拉德?”
“关于什么,格里尼尔酒?”
“泡泡!”
凯茨的嘴笑得都能挨上耳朵了:“我也不知道,警长。我刚才在特别的光线下看见你,就一下子——”
“他妈的!”
凯茨装出一副严肃神情:“我不会说的,我起誓。”
“谢谢。”
“但是这个外号并不很糟,是不是?跟被叫做安琪尔(天使)比起来,不是很坏的,对不对?”她调侃地看着他,像比他大10岁。
“很坏的。”他沉重地说,“说起来话就长了。”他们要了蒜蓉面包。凯茨就着基昂蒂葡萄酒吃着面包,斯维特反过来,用面包就着啤酒,转瞬就干了三扎。不管快慢,凯茨要喝光她的那瓶酒,而杰克·斯维特实在算得上一个好同伴,凯茨已经开始想什么时候帮他介绍个女朋友。
“安琪尔,你经常出来吗?我是说自离婚以后。”
“事情太多,没时间。”他的声音柔和多了。
“你有没有再收到她——”
斯维特打断了她的话:“没有,那事已经结束了。让我们谈点别的。”
“像什么?性、政治、宗教?还是工作?”
“你的跑步怎么样?我听说你跑得很好,甚至可以代表英国参加比赛。”
凯茨轻轻晃了晃几乎已经空了的杯子,说:“是,以前是。但是工作,还有这个,现在很难了。我的男朋友想让我重新训练一年看我能有多大恢复。我动心了,但是我猜这家伙只是想趁机骗我戒酒。”
“你的酒瘾很大?”
“只要有尸体就想喝酒。比如约翰·怕尼的。你认为我在看了那个之后回到家里只喝一杯咖啡就行了吗?”
“我想也不是。看见一个家伙的鸡巴炒熟后塞到嘴里不是一件容易面对的事。
“绝对不是。比利·廷格尔比我还要糟,他当时跟尸体一块呆了好长时间。”
“这让我看起来很正常。”
“我也是,但是瓦莱丽不同意。”
“瓦莱丽?”
“我的男友,我们订婚了。他在美国运通公司工作。我们刚才还经过了他的房子。
安琪尔问瓦莱丽在运通公司做什么,但是凯茨想起了别的事,她说:
“嗨,你想买房还是租房住?如果你现在住的那个一居室真的像你说得那么糟糕的话,我和瓦莱丽倒是有个空余的房子。我住在茵科曼街,瓦莱丽的住处离这儿两个街道,到局里很方便。你感不感兴趣?”
加布里尔带着主菜上来了,时鲜比目鱼。
“可能吧。”安琪尔说。
54
星期二。
时间还很早,天根本没有亮,你从一个恶梦中惊醒。在梦中,你和杰克·斯维特站在倒在地上的一个人身边,杰克在说:“接着干,这渣滓罪有应得!”你的眼睛~下子就睁开了。你在瓦莱丽的公寓里。昨晚你们俩大吵了一架。你从阿曼多餐馆回来得相当晚,酒气熏天,瓦莱丽极为不快。他想知道你到哪儿去了,连个电话都没打。你说:“有公事!”他说你真他妈无可救药。
你和杰克喝了很多。你不仅干掉了那瓶干红,还另要了一些。你还泄露了一点个人小秘密。杰克问你岛上发生的事情,你说你把那个工八蛋打死后十分高兴。他很理解。他说,有时候正义就是这样实现的,就得这么做。杰克说他真希望有时也能无所顾忌地手刃凶徒,你心里想:“他在他妈的编瞎话骗我,他肯定早都做过了。”
你还记得你和杰克离开餐馆时你还想着进了门要如何如何的浪漫,吻着他,然后告诉他:“嗨,咱们卖掉一套房子吧!”而且在他同意后你就告诉他杰克的事,然后如果事情顺利,你们就在起居室的地毯上,伴着法国小布隆克斯的音乐做爱。
但是不知怎的你就和瓦莱丽大吵起来,现在你还心情烦躁。你想抚摸他的脊背,但是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任何事都是错的,你起了床。
你小便后,洗了脸,然后进了起居室。你没穿衣服,有点冷。你踮着脚尖进了卧室,抓起离你最近的一件东西,那是瓦莱丽的脏衬衣。上面有着他的气味。你穿上衬衣,走回起居室,坐进一把椅子,然后想为什么你就不能做个普通女人呢?这念头让你想哭,但是你已经忘了如何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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