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保尔从来不犹豫。这个行动一旦结束就是成功;为了更快地取得成功,必须加快行动的步伐。他加大油门,汽车像一阵风似的穿过乡村,在经过市镇和城市的时候,都几乎没有减速。
值班军官在询问了情况之后,要他去找台阶前面哨所的士官。只有那位士官可以自由进入别墅,通过他通报埃米娜夫人。
“好,”保尔说,“我先把车子开到车库去。”
一到车库,他就把车的前灯熄灭,当他向别墅走去的时候,他脑子里想:去士官那儿之前先去找贝尔纳,了解他可能碰到的一些情况。
他在别墅后面,带阳台窗户对面的树丛中找到了贝尔纳。
“怎么你一个人?”贝尔纳不安地问道。
“对,事情搞砸了。伊丽莎白是被第一辆汽车带走的。”
“你说的这些太可怕了!”
“是的,虽然搞砸了,但还可弥补。”
“怎么弥补?”
“我现在还不知道。咱们说说你的情况吧。你这里的情况怎样了?司机呢?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任何人都发现不了……至少在今晨之前不会发现。早晨还会有其他司机来车库。”
“很好,除了这点还有其他情况吗?”
“一小时前,公园里出现了一支巡逻队,我当时隐藏得很好。”
“那么还有呢?”
“还有,我一直走到了隧道口。士兵们已开始行动起来了。此外,还有一件事使这些士兵个个都笔直地挺在那儿,而且态度粗暴!”
“什么?”
“我们认识的一个人闯到了这里。这个人就是我在高维尼碰到的,和赫尔曼少校一模一样的那个女人。”
“她在查哨?”
“不是,她是动身去……”
“是的,我知道,她将动身。”
“她已经动身了。”
“哦,这令人难以相信。她是打算去法国,但不是马上动身。”
“我亲眼看见她走的。”
“但是她去哪里呢?是从哪条路走的?”
“是从隧道走的吗?不,这条隧道对她没有任何用处了,你相信吗?她是从那条道走的。我亲眼看见的:出行条件还不错……她坐的是一辆轻便铁道翻斗车;由一名机械师驾驶,而且是电启动的。因为她旅行的目的正如你说的是去法国,可能有人给这辆车扳了道岔,接上了去高维尼的分岔。这是两小时以前的事情了。我听到这辆翻斗车又回来了。”埃米娜伯爵夫人的消失对保尔来说无疑又是一次打击。现在又怎样才能找到和解救伊丽莎白呢?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保尔的每一次努力都以灾难告终,这次究竟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他稳住自己,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决心把这件事继续进行到底。
他问贝尔纳:“你没有发现其他什么情况吧?”
“一点也没有发现。”
“没有那种往来奔走的活动?”
“没有。仆人们都已睡下,灯都已熄灭了。”
“所有的灯都已熄灭了吗?”
“除了一盏灯。瞧!那里,我们头顶上还有一盏灯没熄灭。”这盏灯的位置是在第二层,保尔曾从一个窗子看到孔拉德亲王用晚餐,而现在有灯光的那个窗子是在这个窗子的上面。
保尔接着说:“我爬上阳台的时候,这盏灯也是亮着的吗?”
“亮着,到你跳下阳台的那个时候还亮着。”
保尔低声地说:“根据我的情报,这可能是孔拉德亲王的卧房,他也醉了,当时才不得不把他抬了上去。”
“实际上,在那时候我看到了一些人影,但以后一切都静止不动了。”
“很明显,他正在休息醒酒,唉!要能够看看就好了!……钻进这个房间看看!”
“钻进去很容易,”贝尔纳说。
“从哪里进去?”
“从隔壁的那间房进去。这间房可能是盥洗室,它的窗子半开着,无疑为了透进点新鲜空气。”
“但是,需要有一架梯子才行……”
“我看到了一架梯子,挂在车房的墙上。你要吗?”
“要,要,”保尔急速地说,“快点!快点!”在他的思想里一个新的方案形成了。另外,这个新方案和他的初步战斗部署相衔接,他认为能够使他实现自己的目的。
因此,他已把情况弄得很清楚,别墅的周围地区,不论是左边还是右边,都很僻静;哨所里的哨兵没有一个离开台阶。贝尔纳一回到这里,他就把梯子一头支在小径上,另一头靠在墙上。
他们上去了。
半掩着那扇窗子的正是盥洗室,旁边那间卧室里的灯光照亮了盥洗室。
从这卧室里传过来的只有鼾声。保尔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孔拉德亲王睡着了,他横躺在床中央,活像一个人体模特儿倒在那里;他一身军装未脱,军装上处处都可以看到斑斑点点。他睡得那样熟,保尔无拘无束地完成了对整个房间的观察。一间小房做前厅,把卧房和走廊隔开。
这样在卧房和走廊之间有两道门,他插上了门闩,又用钥匙在锁眼里转了两圈,把门紧紧锁上了。因此,只有他们和孔拉德亲王呆在里面,人们听不到房子里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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