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了没用。”老王气喘吁吁:“前面也在下。”
王氏正要埋怨,由打松林间,跳出一壮汉,手执钢刀,满面杀气,厉声大喝:“不许走!”
这个天儿,还有强盗打劫,老王很意外。急忙近前两步,挡在王氏前面,问壮汉:“你要做什么?”
“包袱钱财,全交出来!”壮汉道。
老王掏出身上所有碎银,王氏将包袱丢给壮汉。
壮汉一一接过,并不离开,眼珠在王氏身上打转。
“还想做甚?”老王紧张地问。
“我要劫个色。”壮汉手举钢刀,猥亵烂笑,步步靠近,威逼老王:“闪开!”
“得寸进尺!”老王临危不惧,毅然决然道:“钱财给了,却还要人,除非杀了我老王。”
“成全你!”壮汉手起刀落,老王脑袋,永别脖颈,老王一赌气,死尸倒地。
画面刺激,王氏瞠目,想跑想逃,腿却仿佛长在别人身上。
“你,跟我走。”壮汉命令王氏。
“上,上哪儿?”王氏结舌道。
“去了就知道。”
壮汉走在前头,王氏不敢违抗,只得跟着,走进松林深处,拐入一条崎岖山路,拾级而上,越往上,路越窄,一面是冰冷峭壁,一面是万丈深谷,步步惊心,一脚踩空,只当自寻短见。
王氏记得,父亲说过,此山叫静松山。
而王氏不知,壮汉乃静山大王,引一窝蟊贼,啸聚山林,专职杀人越货。
大王引王氏,行至后山,到山脚下,极偏僻处,一所庄院,横在眼前。
打院儿里,出来四个男人,口中喊:“大王回来了。”
大王点头,吩咐手下,将王氏请进院中,设午宴款待。
须臾,菜肴摆上。
换了干净衣裳,入席,大王问王氏:“可知为何带你回来?”
王氏摇摇头。
“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大王说:“我要娶你,做压寨夫人。”
王氏木然。
“多吃点,这里,什么肉都有,猪马驴牛人,全齐。”大王给王氏夹菜:“夫人喜欢哪一种?”
“我不是大王夫人。”王氏打个寒战。
“我说你是,你就是。你若顺从,往后,我好好待你,你若不从——”大王一指盘中餐:“瞧见没有,今晚的菜里,有你。”
迫于淫威,王氏顺从。
当晚,举行婚礼,盗窃团伙,欢聚一堂,饮酒吃肉,难忘今宵。
王氏坐于洞房垂泪,寡妇改嫁,却嫁个强盗头子,着实命苦。自怨自叹,无济于事,只得嫁鸡随鸡。
自娶了王氏,静山大王,扩大业务,由拦路劫财,升级为入室盗抢。不到半年,接连洗劫临安城几家大户。
“旺夫,就是旺夫!”大王赞王氏:“当初,正是见你面相旺夫,才非你不娶。”
“那是你不知道,我家官人死得多惨。”王氏心里说。
虽说工作性质特殊,一向冷血无情,但对王氏,大王十分疼爱。
王氏好言规劝:“我爹曾说过,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如今,家里也富了,不如洗手从善,做个正经营生,才是长久之计。”
劝得多了,大王动心,解散队伍,发了遣散费,蟊贼们依依惜别,各寻出路。
大王与王氏,搬到临安城中,赁了一间大房子,里间住人,外间开个杂货店。日子就这么过了。
平常,店里生意冷清,大王出门喝酒,王氏就在家中,吃斋念佛。
这日,大王醉熏熏回来,见王氏念佛经,想起自己,过去所为,不由感叹:“以前,我走过一段弯路,自遇见夫人,才改行从善。不过,回想起来,唯有两人,冤死我手。”
“是何人?”王氏轻声问。
“一个是你家老奴老王,他是好人。”大王接着说:“另一个,想必也是好人,家住十景塘湖边。那夜,他家大门未关,我摸进去,那人床头,恰巧有钱,我抢了要走,他却来夺,我顺手操起床边一把斧头,将他砍死。”
“那夜,你,你……”王氏遍体冷汗,毛发倒竖,惊问:“你抢了多少钱?”
“十五贯。”
趁大王酒醉熟睡,王氏来到临安府衙,击鼓喊冤。
此时,临安府,换了新任府尹,刚上任半月。闻有妇人喊冤,当即差左右,引人近来,升堂问案。
王氏到堂上,跪见新任府尹于凌波。
“有何冤屈,一一讲来。”于凌波道:“本官自会秉公办理。”
足足一炷香时间,王氏啼泗横流,把刘贵旧案,及静山大王之事,完整述说。说完,怨恨自己,害死小娘子陈二姐,那时,她肚子里,还有刘家骨肉。
于府尹也感惊异,并不下令,捉拿静山大王,只留王氏在衙署中暂住,而后,亲自带人,去往刘府中,找到凶器斧头。回衙后,叫书吏,找来刘贵旧案的卷宗。
烛光摇曳。
衙署书斋内,紫檀木书案上,摊开扑满尘垢的刘贵旧案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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