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也不具备作案时间了。”葛队长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
“我又问了一些章晗的情况,这位副经理说,他风闻柳娜跟章晗的一个朋友关系暧昧。另外,章晗前些日子私下从会计那借支了几万块钱,不过,很快又还回来了。”
“哦,这么说,胡学刚做这趟买卖的本钱是章晗挪用公款垫支的。”葛队长边说边往本上记着。
正在这时,周萍急匆匆从刑科所赶来。她把勘验鉴定结果交给葛队长。
尸体经过解剖检查,胡学刚胃液内发现剧毒氰化钾,这是他致死的原因。在他胃内还发现过量的安眠药,这些安眠药如果单独服用其量不足以致死。死者胃内还检验出“三九胃泰”和酒精成分。解剖胃壁果然发现胡学刚患有胃溃疡病。另外法医分析验证了胡学刚脖子上的两道勒痕是在他生理性死亡后形成的。死亡时间是在28日夜里11点左右。
葛队长看完验尸报告单,一语不发地思索着。这桩案子现场提供给他们的线索真是有些离奇,同一现场,同一死者,却呈现三种死因:服毒、吃安眠药、上吊。
那么,应该从何处着手呢?
“葛队长,这还有两份指纹痕迹鉴定报告。”
葛队长接过报告看,第一份鉴定报告证实金星钢笔上的指纹是胡学刚本人留下的,遗书经笔迹鉴定也是他亲手所写。另一份鉴定则印证了葛队长的猜测,穿衣柜拉手背面的那枚指纹,同王伟智取柳娜的指纹完全一致。
“葛队长的第六感官还真灵,柳娜果然去过现场。”两位助手佩服地说。
“确切地说,是她自称去还钥匙发现胡学刚吊在屋里之前,她就在现场待过。而且,这中间她还匆匆忙忙地躲进穿衣柜里。很显然,此时有第三者光顾。那么,这位第三者是谁?深更半夜来此究竟想干什么呢?是来捉奸的吗?可是有直接利害关系的章晗和秦瑶都远在千里之外,那么还会有谁呢?这里,我想给你们留下一个不大容易解的谜,你们好好琢磨琢磨。我们来分析分析柳娜,假设是她毒死胡学刚,而后又在现场布疑阵,可是我想,先不谈她谋害动机,即使她有可能寻机投毒害死胡学刚,但是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把沉重的尸体吊在暖气管上?”
葛队长抽着烟,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两位助手说:“这又像个连环扣,可是线头在哪呢?”
“葛队长,我还有个问题。”周萍接过话头,“那份遗书我总觉得不大对头。我想,这绝不可能是柳娜事前用刀子逼他写的,可是他却不合情理地写了。我说不合情理首先是说,一个并不想寻死的人,绝不会给自己写封绝命书,再有……”
“并不想寻死,你从哪得出这个结论呢?”葛队长打断周萍的话问道。
“像胡学刚这种有既定的吃喝玩乐人生观的人,悲观厌世不可能是他选择的道路。另外,他如果执意去死,何必还要服用维持生命的胃药呢?”
“好,这个想法对路子。”葛队长对周萍由衷地表示赞赏。
“再有,这份遗书口吻并不符合胡学刚的身份特点。我要是他,就会这样写‘活着真他妈没劲儿,死球算。’干脆痛快。而这份遗书,倒像是舞文弄墨的人所写。”
周萍一口气道出自己的看法。葛队长不由得心里暗暗赞叹,她提的这个问题同他想到一块了。没等他表态,王伟接上话茬说:“这么说,你是怀疑秦瑶了,她可是全国知名的大作家,何况,案发时她根本没在现场。依我看还得从柳娜身上做文章。”
葛队长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掐灭,准确地投进桌上的烟灰缸里,而后对两人说:“你们的思路应该说都有谱,现在让我来肯定或否定,还为时过早,这里有几个疙瘩还拧着。不过,我有一个预言倒是可以先告诉你们,明天一早,秦瑶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真的,又是第六感觉?”两人将信将疑。
“不完全是,走着瞧吧。”
六
果然没出葛队长所料,第二天一早,秦瑶便来到刑警队了。
“我有些情况要向你们反映。”她的神色似乎很急切。
“别急,慢慢说,小周你来记录一下。”葛队长很客气地给她倒了杯茶水。
“我丈夫的死不是自杀,他是被谋害的!”她的情绪似乎很激动。
“哦,你有什么新证据吗?”
“嗯……证据倒没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丈夫在我出差走的前几天情绪很反常。他对我说做买卖赔了一笔钱,可他那两天却没流露出丝毫的愁闷,倒显得挺轻松愉快的。还有,和他一块儿做过买卖的章晗,也来找过他。那天两人背着我嘀咕什么事,像吵架的样子。另外……”秦瑶说到这,欲言又止。
“是不是你丈夫同柳娜的关系不太正常?”葛队长接上她的话茬问。
“你们也知道这件事?”秦瑶有些惊异。
“是的,凡是跟调查这起案子有关的事,我们都需要掌握。”
“那我就没什么可瞒的了,我怀疑是章晗。他赚了钱想独吞,再因柳娜让他戴了绿帽子迁恨于我丈夫。害了他,一箭双雕。”秦瑶愤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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