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毫无突破，王伟和周萍真有点着急，拿不到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按法律程序传唤嫌疑人又不能超过24小时。这可怎么办呢?
他俩给葛队长挂了个电话，王伟挺着急地说：“葛队长，这边章晗死不吐口，您那还稳稳当当地看书，我们可有意见啦。”
“有意见回去再说吧，你先说事吧。”
王伟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问葛队长下一步该怎么办。葛队长思索了一下，对王伟说：“去找柳娜。”
“传唤她?”
“不，通知派出所，将章晗的传唤证给她看，告诉她章晗有谋杀的嫌疑。”
“这是为什么呢?”
“我敢断定，下午她会去投案自首的。”葛队长胸有成竹地说
挂上电话后，葛队长又回到阅览室一张书桌上。桌上摆满秦瑶的作品集子。葛队长利用几天的工夫，已经细细地看完了秦瑶的全部作品。
他发现秦瑶是属于那种一鸣惊人的作家，靠处女作打响，逐步跻身文坛。不过，当他仔细地研究了秦瑶的作品后，发现她的创作过程呈V字形。具体说起点很高，处女作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而后的几篇东西却不敢恭维，按照葛队长的标准，也就凑合够上发表水平。再往后数年她写的东西进步很快。
尤其引起葛队长注意的是，她的所有作品写的都是她所熟悉的工厂、社会青年题材，唯独处女作《爱在夕阳》写的却是她所不熟悉的一对老年知识分子的坎坷经历和爱情生活。这篇小说，对老年人的生活和心理作了深入刻画。给葛队长的印象是，作者就应当是位年过花甲的老人。
葛队长向图书馆借来几年前的《文学艺术报》合订本，他想看看文艺评论界对秦瑶处女作的评价。他将厚厚的合订本摆在桌面，随意翻着看，突然，他眼前一亮，一则发表在头版的消息，使他怦然心动。
“本报讯：老作家林楠在去出版社的路上偶遇车祸，被一对年轻人送往医院，当日老作家因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离世。”
葛队长急忙往后翻报纸，半年后，报纸发表了《爱在夕阳》小说评论。小说是在此两个月前在一家颇有影响的杂志发表的。
葛队长豁然开朗，他推开报纸，拍案而起，惹得旁边的读者直啧嘴。
十
葛队长刚走出阅览室不远，他腰间的BP机响起来，他一看液晶显示，是秦瑶在呼叫他。
秦瑶为什么这时候又找他呢?他预感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便赶紧掏出手机，拨通秦瑶家的电话。
“喂，你是秦瑶吗?我是葛仁，有事找我吗?”
“我想请问葛队长，从我的作品里研究出什么来了吗?”
“哦，你是为这事找我，告诉你我只是对文学很感兴趣。”
“葛队长，你也不用瞒我了，借给你书的那位图书管理员，是我的一个崇拜者和老朋友，她前两天就给我打过电话，说有位文学评论家想研究我的作品，当然了，从她叙述尊容，我也猜出是您了。我想凭您的观察力和智慧，不难发现我的秘密。”秦瑶的话语中似乎带有一丝绝望的情绪。
“是的，坦率地说，我是发现了一些问题，我想现在找你面谈一下。”
“是想逮捕我吗?我已经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了。好在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说实在的，从您到我家来的那天，从我们初次见面，我就预感我所做的一切都瞒不过您。我们当作家的观察人的能力应当说同你们并没有很大的差别。我说出来的话想您也不会很吃惊的，是我谋害了胡学刚。至于说我的犯罪动机和作案手段，尽管瞒不过你，我还是如实地写在我最后一篇自传纪实小说里。实际上，我前几天把目标推向章晗，也就是为了多争取几天时间，写完我的小说。不过事也凑巧，章晗也确实因为某些原因，参与了谋害我丈夫的行为。现在，我已经脱稿并寄给外地一家杂志。同时，我也给您寄去一份复印件，您可以把那当做我的供词，因为我不想再牵连别人……”
“难道你非得选择这样的结局吗?我们再谈谈，或许我能帮你出个主意……”葛队长想缠住她，争取一些时间。
“葛队长，您是中国一流的警探，我为不能再活在世间写一写像您这样的中国福尔摩斯感到遗憾。不过，我不想再牵连别人，也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您听着，我现在写下的遗书是我自愿所写。”秦瑶在电话另一端边写边念：“我将离开尘世，无悔无怨，我是服用氰化钾而亡，这是毒死我丈夫剩下的另一半药。如有可能，请公开我的死因，公开我的案例。我的尸体假如还可以应用的话，任何部位和器官都可捐献。最后请转告我的读者读了我最后的遗作，让他们永远地忘却一个不值得崇拜的女人……秦瑶绝笔。”
“秦瑶!秦瑶……”葛队长还想说些什么，但手机里只听到秦瑶呜呜的哭泣声，随后，他听到断续抽泣的话语：“拜托您了，做我自杀的见证人，药我已经吃下去了。”电话“咔啦”一声挂上了。
葛队长放下听筒，飞快地跑到路边，挥手拦了一辆出租汽车。
十一
这天下午，柳娜果然到刑警队来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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