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里，柳娜抽泣着，坐在葛队长和两个助手对面的一把木椅上。
“是我杀死的胡学刚，我全交代，这一切与我丈夫无关。”柳娜开口第一句话这样说道。
“我劝你不要轻易地肯定什么，也不要轻易地否定什么，还是先实事求是地说你的问题吧。”葛队长直言说道。
“我恨胡学刚，他是只色狼。他以前同我丈夫一块做买卖，常到我家去，后来成了朋友。因为我丈夫常出差，胡学刚有时约人来我这儿打麻将，他这个人不规矩，老是跟我动手动脚的。那天，我丈夫到深圳出差，他喝了酒到我这儿来，仗着酒劲调戏我，让我陪他睡觉，我坚决不从。他就威胁我说，他掌握着我丈夫投机倒把，收受贿赂的证据，如果不从就去检察院举报，少说也得叫我丈夫蹲十年八年大牢。我爱我丈夫，我也知道他有几笔钱来路不清。我害怕毁了这个家，左思右想，只好忍辱说是答应他仅此一回。可谁想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我。我真是骑虎难下，既不敢得罪他，又怕我丈夫知道了。后来，他越发来劲，还给我一把钥匙，叫我听他电话，随时去同他厮混。终于，我的忍耐到了极限，加上我又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我怕这话传到我丈夫耳中，便下了决心，杀死胡学刚。我没杀过人，也不知道怎样杀死一个人。只是听说吃多了安眠药会死人。4月27日便去医院开了些安眠药。4月28日那天，我丈夫和他妻子都在外地未归。那天晚上9点钟我约他去酒吧，灌了他不少酒。大约10点左右，我们来到他家。他说他临睡前还得吃药，叫我把桌上的三九胃泰药瓶里的药给他……”
“里面还剩两粒胶囊对吗?”葛队长突然打断柳娜的话问道。
“是的，您怎么也知道?”
“我还知道其中一粒胶囊沾在瓶底上，你拨了一下，才取出来的。”
柳娜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接着往下说吧。”
“他接过药，我又递给他一杯掺了安眠药粉的白开水。他借着酒劲‘咕咚’‘咕咚’几口下肚。后来，他突然叫嚷说肚子疼，在床翻滚，额头冒汗，我想恐怕是安眠药在里面发作了，假装打个电话，安慰他说救护车马上来。他挣扎了一会儿躺在床上不动了。我想他是死了，便将他安放在被子里，把床上床下都收拾一番，把我到过摸过的地方都用手帕擦拭一番，我知道你们都是凭指印足迹找线索。正当我要离去时，……”
“你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有人在用钥匙开门，这时你吓坏了，连忙藏进大衣柜里。那人进来摸着黑，蹑手蹑脚地走近床前，用绳子突然勒住胡学刚的脖子，几分钟后他见胡学刚没什么动静，才松开手，而后将他吊在房间里的暖气管上，最后，他拉开灯，想看一下胡学刚是否真的死了的时候，你隔着门缝看清了这个人竟然是你丈夫章晗!”
听完葛队长接上的话茬儿，柳娜更为吃惊了：“怎么，你们在那间屋里安监视器了?”
“那倒没必要，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就接着往下说吧。”
“我当时大气不敢出，我丈夫要是知道我在这，非得连我一块儿勒死不可。我等他走后，才从柜子里出来，赶紧溜回家。”
“那么，你丈夫当晚没在家吗?”
“没有，从那之后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他呢。听你们说，他被抓起来了，我觉得对不起他。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杀的人，让我去坐牢吧。求你们把他放了吧。”说到这，柳娜忍不住掩面哭起来。
“那么，你第二天早晨为什么又借口还钥匙去胡家呢?”王伟叮问一句。
“我胆小，害了人心里不踏实，我那宿没睡好觉，想起来又后怕，早上想着去看看，万一他没死，再把他救活，也可免了死罪。可是等我进屋一看他那副可怕的样子，魂儿都吓没了。”
“你给秦瑶打电话，是什么目的呢?”周萍也问了一句。
“我是想告诉她一些现场的情况，让她相信胡学刚是自杀的，这样，可以减少对我们的怀疑。”
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葛队长叫两个女侦查员把她带了下去。
经过一番较量，章晗终于吐了口。原来，章晗身为京达贸易公司副总经理，却常同胡学刚一起私下搞转手买卖，他挪用公款，私借账号，收受贿赂，不少把柄被胡学刚抓到手。另外，胡学刚同柳娜的关系他早有所闻。有一天，他在柳娜身上发现一把钥匙，他没声张，悄悄地配了一把，后来他去胡学刚家证实这把钥匙确实能打开胡家的门。章晗左思右想，他不想同妻子闹翻了，因为柳娜的父亲是他的上司。他便暗中策划着除掉胡学刚。在他们合伙做成这笔贩瓜买卖后，他觉得时机已到，便借出差机会，为自己制造不在现场的条件。他事先已得知秦瑶也要出差，便选择了4月28日这天下手。他乘飞机当日下午5点到B市，先去某公司取了货款支票，又去取回预先订好的明日返广州的机票，然后找了个旅馆住下。夜里11点多，他潜到胡家楼下，看到屋里灯熄灭一会儿后，他估摸胡学刚已经睡着了，便用钥匙打开门。进屋后，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床前，他闻到很浓的酒气，又见胡学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以为他喝醉了，暗自庆幸老天相助。动手勒“死”胡学刚后，制造了他上吊自尽的假现场。返回旅店的第二天早上，他又乘飞机返回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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