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她不是自己走到那里去的?”
“坐车?很有可能,”王川很不以为然,“这年代,谁出门还走着?”
“我想的是,有没有可能是移尸?”我申述着理由,“即使是坐车去的,椅子前面也应该有她的鞋痕呀?”
“不,不能服人,仅凭着‘没鞋痕’就推断是移尸?”王川摆着手,“不充分,实在不充分。”
我的猜测有着极大的直觉成分,直觉是不能成为证据的,我只好暂时罢战、退却。
我的猜测很快便从龙翎的法医鉴定中找到了佐证。
“于鹃的确是中毒而死,”白玉取来了法医鉴定报告,告诉我说,“所服的是氰化钾。”
“这可不算什么新发现,”查看现场的时候,我凭直观就已经猜出了这些,“请继续说。”
白玉念着材料:“死亡时间在发现尸体前三至四个小时。”
麦鸥推算着:“于鹃是死于下午五点至六点之间?”
“鄙人的猜测证实啦,”我兴奋地高声喊着,“那长椅是移尸现场。”
白玉问:“根据?”。
麦鸥抢先说出个根据:“下午5点多服毒而死,在那儿坐了长达三个小时,大白天的,能没人看见吗?”
“意外情况就不能有?”白玉不服,“偏偏就没人到那边去呢?”
“不,不是这么回事,”我列举出个证据,“想想看,4点多开始下雨,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大雨刚刚停歇不久……”
机警的麦鸥抢过我的话茬儿:“对,死者的身上不是湿漉漉的,是干的。”
白玉使劲儿捶着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呢?对,是移尸,是雨停之后移到那里的。”
我死死盯着现场的照片上于鹃那自然的坐姿,越发感到蹊跷,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我一把拉住麦鸥:“走!”
“去哪儿?”她不肯走。
“找徐承柱去。”
“理由?”
“车上说。”
行动紧急,为节省时间,我们常这样。
十九
麦鸥主动坐到驾驶座上,为了让我说话。
“人死了以后,会出现硬挺现象,对吧?”
“这也算高见?”麦鸥很不以为然,“谁不知道?用咱们的话说,叫尸僵。”
“可于鹃怎么会是典型的坐姿?你想,如果她是在长椅上服的毒,身体多少应该直挺些,对吧?”
“啊呀,你真絮叨,”麦鸥已有点儿不耐烦,“她不是死在那个长椅上,是移尸,这不已经得出结论了吗?”
我推进着:“移尸也应该是僵直的呀?”
“你认为有人故意把她弯成了这个样子?”
“能把一个僵尸弯成这个样子吗?我可没听说过。”我后退一步,“再说,她身上的衣服十分舒展,没有丁点儿皱褶,肯定不会是死后弯成的。”
“你可真把我弄糊涂了,”麦鸥很是不满于我的分析,“自然形成和人为形成,只有这两种可能,既不是这也不是那,莫非还存在着第三种力量?”
“怎么没有?”我想象着,“她死的时候,那个空间过于狭小,根本不允许她把身子挺直。”
“是狭小的空间给‘塑造’成的?高见,高见!”麦鸥明白了我的结论,“你认为是……她死在汽车里?”
“而且是小客车,相当狭小的小客车,肯定不会是加长‘凯迪拉克’,对吧?”
“徐承柱的确是有一辆‘奥拓’,又窄又小,那就一定是他?”麦鸥不服,“有什么根据?”
“无根无据。”我来了个转折,“即使说有也是情理的,不是事实的。徐承柱在调料里掺罂粟粉,是于鹃揭露的,结果让他蹲了班房,他能不怀恨吗?”
“倒也是,目前只能去找徐承柱,”麦鸥勉强地表示理解,“人得了病,讲究‘有病乱投医’,这道理咱倒是也能套用,走投无路嘛,只能乱‘投’喽。”
“就是这个意思。不是认定了他,只是首选了他,谁让他有那样一辆小‘奥拓’呢?”我后退一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走着瞧呢。”
“怎么个问法?”麦鸥和我商量着策略,“还是老主意,先问作案时间?”
“就这么办。”
于鹃已死的事是不宜透露的,这样才可以察言观色,发现异常。
“昨天下午5点一开门,我就开始在店里忙乎着,一直到晚上睡觉,根本就没出百福斋的门儿。”徐承柱挑着高音,坦然得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回我可是有旁证,多得很,二位不信,可以去问店里的伙计,谁都能作证。”
伙计当然要访,经过一一单独询问,都说徐经理始终没出店门。
徐承柱送我们俩出门,一个劲儿地问:“你们来找我,到底想干吗?出了什么事?”
“十分感谢你的协助,”我仍不想透露,“其他的,到时候我们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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