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幸亏打错一个电话!
他望着窗上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不知要不要上去抓个现场。附近没有电话,否则还可以约魏佳出来合计一下。不,无论如何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一个人也要上去!易拉明是个急性子,想到了就动了起来,噌噌一阵疾奔,很快就奔到了郝小雨家的门外。
他大口喘着气,抬手摁门铃儿。
夜静,音乐门铃的声音清晰地从里边传出来,一遍、两遍……门铃就这么响着,门没开,里边什么动静也没有。
易拉明不知怎么,突然便紧张了。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紧张,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心情,轻轻地贴近那房门叫了一声:“喂,郝小雨!”
楼道里飘出一个小小的回声。
他想再喊一声,可声音卡在嗓子眼儿那儿黏住似的出不来了。那一刻,他估计自己的样子绝对像个贼。很小心地退下楼,抬头再看那个窗口,黑黑的,什么都没有了。
温湿的一层汗,把T恤衫贴在后脊梁上,让夜风吹得竟然有些凉意。
易拉明闹不清自己是不是见鬼了。他捡起一块石头子儿,朝郝小雨家玻璃窗瞄了瞄,然后扔掉,沮丧地走了。
侦查
在后来相当长的日子里,易拉明都无法忘掉那个晚上的奇怪感受。那是一种非常说不清的感受,好像受了谁的欺骗,但又不完全是。或者就是一种愚弄……说不清,总之怪怪的。
他没有办法解释眼前发生的事情,如果仅仅是魏佳看错了人,倒也好办。但是事情仿佛不是这样,即便魏佳看错人了,楼上的灯光又怎么解释呢,难道自己也看错了么。
他觉得自己还不至于那么弱智。
回到家,爸爸还没回来。他想去卫生间冲个澡,刚脱下裤子电话就响了。他估计是爸爸打来的,这种事常有,于是便不予理睬,呼呼地把自己洗刷了一通,嗷嗷地蹦出卫生间。
电话猛地又一次响了起来,仿佛逼债的人突然找上门来。
“我在洗澡呢!”他抓起话筒大喊。话刚出口,眼睛却一下子瞪圆了,不是爸爸。
电话的另一端分明是郝小雨。
“你洗什么澡呀,你不是从来不洗澡吗?我说你刚才干嘛不接电话呢。”郝小雨的声音是调侃的,“什么时候学得讲卫生了。”
“你、你……”易拉明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大叫:“少废话,快说你现在在哪儿?”
“嘿,你怎么啦?我不是留条子给你了么,我现在在福建呀,在我舅舅家!”
“你……在福建?”
“怎么啦?你装傻呀!”
“你……难道……”
郝小雨嘿嘿的笑声传过来,听上去特开心:“你有病呀易拉明,你的声音哆嗦什么呀?难道你没看到我留的条子么——你绝对看见了,我可知道你多鬼。怎么样,大家都好么?……喂,你怎么不说话?”
易拉明不是不想说话,是说不出话了。他真弄不清郝小雨在闹什么鬼。今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儿,一股脑儿涌出来,弄得满脑子都是东西,就像无数的孙悟空和无数的哪吒在天上打架,乱成了一锅粥。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喂,郝小雨。”易拉明好歹把自己弄平静些,至少不能让对方再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哆嗦,“我问你郝小雨,你爸是不是去大西北了?”
“对呀。”郝小雨的声音无比天真。
“你和你妈现在在福建你舅舅家对不对?”
“对呀!”郝小雨的声音越发天真,“你想问什么?”
易拉明提高了声音:“我什么都不想问,我只想告诉你,你们那个空空如也的家有人在里边!有灯光,有人影儿——而且是个女孩儿!”
话筒里传出“哇”的一声,险些把易拉明的耳朵搞聋。
“你疯了易拉明,你百分之百疯了!”郝小雨的声音完全像在面对一个小丑说话,“是不是精神受刺激了?我简直太同情你了……可怜的易拉明哟!”
易拉明面对这明显的装腔作势,心理反倒有了底,他说:“甭管疯没疯,我说的绝对是事实。你不信拉倒,我也不想跟你啰唆了。你们家被偷干净我才高兴呢!拜拜,祝你玩儿得高兴!”
他十分男人地压下了电话,确信郝小雨绝对就在北京没走。所谓的福建武夷山,百分之百是屁话!
魏佳被易拉明的叙述惊呆了,同时为错过了昨天晚上的精彩内容痛惜不已。他说易拉明一定是见鬼了,肯定是见鬼了。
“除非你眼睛看花了——这怎么可能呢!你是不是看到别人家的窗户上去了?”
易拉明发誓道:“绝不可能看花,我的眼睛是1.5。两眼都是1.5。”
魏佳叫道:“可这也太怪了,郝小雨干吗要这么做呢,如果是开玩笑也开得太大啦!”
易拉明满脸深沉地望着地面,然后又抬头望天:“魏佳,我觉得郝小雨不是开玩笑。真的,我这种感觉特强烈。你不是一向认为感觉很重要么?”
魏佳点点头,是的,他确实很相信感觉。
“那,你是说……郝小雨在成心和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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