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萨尼大睁着双眼盯住若娣,欲上前拥抱她,但是伯爵夫人比他动作更快,
快步上前将若娣紧紧地抱在怀里,不住地亲吻着少女的脸庞和颈项。这时,伯爵夫
妇二人的脸上都泪珠滚滚。
这样一来,翡翠耳环失窃案也就不了了之了。伯爵对刑警解释了一番,他说伯
爵夫人在游园会上由于粗心大意把耳环遗落在园中的长椅上面,正在演马戏的小孩
们不知这是珍贵的首饰,随手拿去玩了。
那天晚餐完毕之后,奥克·萨尼伯爵用怀旧的语气对若娣说:
“没想到耶汉·阿更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和我、劳尔都是远方亲戚。我们三
个人的祖上,本来都是路布耶家族的一分子。耶汉·阿更公爵在我们这一辈人中行
大。刚开始我们并不清楚,后来一次偶然,我们才明白我们三人同是一个家族的人。
“我与耶汉情趣相合,几乎无所不谈,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有一天,耶汉拿出一块金币给我看,说是他先父留下的遗物。在一次狩猎活
动中,他父亲遭不测而去世了。他对我说,金币上刻着路布耶财宝的地方。
“但是,关于那种不着边际的臆想猜测,我从不轻信。不过,古堡里也有这个
传言,这是千真万确的。
“世界大战掀起高潮之后,耶汉身为军官,自然引领土兵冲上了战场。有一天,
我收到了他从战地医院里写来的书信,呶,正是这一封……”
说完,伯爵起身到书房里取来一封信件,上面还印着红色邮戳。
若娣拿过这封信,心中一阵痛楚,双眼迅速泛起了一层水雾。她想:这是父亲
的信……父亲受伤住在战地医院,他真是一个英勇无畏的英雄啊!
信封上的日期是1916年回月15日。信上的字写得刚劲有力,而且整齐繁密。没
错!正是父亲那让人永生难忘的笔迹。若娣的心中又涌起了一种伤感的潮水,她耐
着性子一字字地读着信。
信的开始说他的伤势并不太重,劝伯爵不必牵挂他。但是接下来,他却提及了
一件十分古怪的事:
奥克老朋友,你好像并不相信路布耶古堡中藏着财宝的传说。我可以
坦率地告诉你,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块金币,我一直谨小慎微地随身
携带。等我的伤势完全恢复之后,我返回巴黎再给你看它,那上面印有拉
丁文。
那行拉丁文的含义正是“幸运就在路布耶”。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表示,幸运就在路布耶城堡里面。这与我们家族里
的传言是完全一致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的女儿耶兰,现在正寄居在乡村的一个农庄里面,被一对忠心耿耿、
勤劳朴实的老夫妇抚养着。她的观察力十分敏锐,判断又快又准,还有一
副马戏团演员一样矫健灵活的体魄,所以我经常取笑她可以轻手轻脚走路,
真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甚至,她可以在一团漆黑之中辨认物体,简直和
一只小猫一样。
我热切地盼望大战快点完结,让我再返回亲爱的妻子与漂亮的女儿身
边。我还要让若娣协助我找到藏宝之地,到时候,也许还需要你出手帮我
的忙。
“父亲日思夜想的母亲,已经抱病辞世了……”
若娣眼中泪花闪闪,她呜咽着说:
“而且……而……我父亲也去世了……他是为国捐躯的。”
若娣终于情不自禁地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伯爵夫人一面用手绢抹眼泪,一面
温柔地拍着若娣的背部。
“为国捐躯?真的吗?”
奥克·萨尼伯爵似有心事一般自言自语道。尽管他的声音低微,但还是被心思
敏捷的若娣听到了。
“你是说,我父亲不是由于负伤而不幸逝世的……?”
若娣仰起涕泪四下的面庞,盯着奥克伯爵问道。
“啊,不,不,也不尽如此——”
“请你全部讲给我听,伯爵,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奥克·萨尼伯爵并没有马上回答她。他脸上的神态仿佛伤痛欲绝,两只泪眼迷
茫空洞,盯住若娣看了好半天,终于下了决心,又取出一封信递给了若娣。告诉她
说:
“有一天早上,耶汉突然死在战地医院的床上。他被证明是头天夜里暴死的。
军医觉得十分惊诧,因为从伤势上来看,他并非属于重伤员,根本不会因伤势恶化
死去。hushi从他的病床上发现了这封信。信里写的事情,实在是太离奇了,所以军
医们都认为他失常了,在胡言乱语。”
那是一封字体纷乱而潦草的书信,有几处还被涂抹过了,但显而易见,那确实
是出自父亲之手。若娣双手哆哆嗦嗦,把信打开,伤心地往下读:
哦!真是太可怕了!……难道说是我做了一扬噩梦不成?或者真的是
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但是,我的的确确是听见了,也看见了!
同住在一个病房的两位兄弟都沉在香甜的美梦当中……我听见的那种
声音……是个男人的说话声……在屋子里吗?……在病房里面吗?……不,
不……应当是在院子里头。又低沉又嘶哑的说话声……而且近在咫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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