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鬼客栈+十三名罪犯_[比利时]乔治.西姆农【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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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把空药瓶都扔了?”

  “没有。福雷斯蒂埃死前三天,看门人提醒我注意,她说福雷斯蒂埃先生可能病了,因为她每天早晨都在垃圾里发现药瓶。”

  弗罗日先生拿起了一个比其他大一些,也是惟一一个未贴标签的药瓶。他打开盖子,用鼻子闻了闻,并且毫不犹豫地用舌尖舔了舔。结果发现里面装的是水!

  “这个瓶子是谁装的?”

  “是福雷斯蒂埃先生。”

  “装的都是水?”

  “我不知道。他每天都是往里倒和棕褐色瓶里的液体同等量之后就把它扔掉了。”

  “您不知道他那样做的用意?”

  “不……一点也不知道。”

  “那块干酪是什么时候买的?”

  “请让我想一想……是一天晚上……我想起来了,是福雷斯蒂埃先生出发前一天……”

  弗罗日先生推开门,只简单地对站在院子里的警长说了一句:“把他带走!”他用手指了指菲力普,菲力普放声大哭。

  弗罗日先生的记录簿上的标题是:“福雷斯蒂埃案件”。

  菲力普的犯罪证据:在原积存阿托品药瓶中放的完全是水。福雷斯蒂埃即使杀了同伴之后再自杀,也没有必要导演这样一个场景。

  1.菲力普晚饭后来到看门人的屋里,他很少去她那儿。

  2.他问看门人他的瞳孔是否在变大,瞳孔放大是阿托品中毒后首先出现的征兆。

  3.他扔掉了那块干酪。这说明他害怕了,但并不十分肯定干酪是否有毒。

  事实的回顾和重现:福雷斯蒂埃怪僻成性,淫荡堕落,在行骗初期,喜爱并依恋变态的菲力普。把年轻人像奴隶一样使唤,一旦有钱便到外边去挥霍。菲力普嫉妒了。因此,每当福雷斯蒂埃去外地,与他一起行骗的同伙们便寄明信片给菲力普。二人这种极不正常的关系最终使福雷斯蒂埃感到不安。他开始积存阿托品。

  菲力普觉察到同伴的变化,开始对药品注意观察。 福雷斯蒂埃要外出的那一天,他发现药瓶中的液体少了。

  他把洋地黄绀掉进福雷斯蒂埃准备随身带走的那瓶液体中。这是为了报复。福雷斯蒂埃走后,他避免接触家里剩下的食物。为了不被怀疑,他把空瓶装上了水。

  以上便是案情的全部经过。不过,还有一点应该补充,那就是弗罗日先生一般用词比较谨慎,除非万不得已,他才会使用“阴险凶恶”这样一个词汇。

 

第九章 尼古拉

 

 

  弗罗日先生和尼古拉形成鲜明对比。前者对于一种新环境难以适应,后者则是位自来熟,脚一进门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但是,弗罗日先生是个大人物,声望甚高,从没有因对新环境的不适应而出现窘态。他和平时一样,从头到脚一身黑,但不是晚礼服。

  比克拉兹是家低档酒馆,弗罗日先生过去从未到过这种地方。这是第一次突然进到这样一种嘈杂吵闹的环境。往里边走时,肩膀蹭到的是几乎一丝不挂的女人,耳朵里听到的是尖锐刺耳的笑闹,目光遇到的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侍应生。虽然如此,他却没有显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地方,没有做出任何不得体的举动。

  尼古拉身着一套无尾常礼服。他虽然有点低三下四,却仍像个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一样潇洒自如地在前边带路,将弗罗日领到二楼,打开一间私人会客室的门。

  “是这儿?”

  “是这儿……”

  尼古拉关上门,站在一旁等候。他五十岁左右,刚刮过胡子,气色很好,明目皓齿,样子显得相当年轻灵活。他身体开始发胖,但还称不上是个胖子。他的为人也很乐天和随和。尼古拉的微笑中带着一丝优伤,像是经历过太多的变故,对生活不再抱有更多的奢望。他从头到脚乃至到指甲皆是一个十足的纯种俄国人,有时还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贵族老爷派头。

  他手里拿着一个制作精美的烟盒,犹豫不决地来回摆弄。最后终于开口对法官说:“请原谅,先生……我不抽烟就感到十分难受,

  如果不妨碍您……”

  弗罗日先生只眨巴了一下眼皮算是表示同意,然后把身子靠向璧炉,并随手摘下头上的圆顶礼帽,放在壁炉上:“您原来就认识上周离开巴黎的那个威廉·海内斯吗?”

  “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通过下榻的那家饭店的服务员带给我一张明信片,说是一个名叫阿萨托洛夫的人希望见见我。阿萨托洛夫是我一个同胞,在奥克兰定居,我们已经有十五年没有见面了。他在信中对我说,海内斯在本城拥有一家轮胎制造厂。”

  “他一开始就对您很热情,请您与他同桌用餐……”

  尼古拉一小口一小口地吐着烟圈,微微笑着说:“在餐桌上,对,很热情。很像个美国百万富翁。”

  “他请您陪他晚上逛巴黎?”

  “不错。我们先去了音乐厅,后来进了一家咖啡馆,海内斯不满意,大声嚷嚷说那里太凄凉。他想要的是女人,我把他带到蒙泰涅大街的一家酒馆,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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