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沿着玫瑰色地毯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路上什么人也没碰到。走到608 号房门前,
海伦弯下腰开始工作,并让威尼负责“放哨”。
海伦一边用牙齿紧紧咬住“传奇”牌微型手电筒,一边用一种类似牙医用的探
针模样的柔软的小钢针触探着锁眼。其余的小工具都是一些旅行必备品,比如指甲
刀之类的。这些东西装在一个带拉链的漂亮的皮革小手袋里,把她的裤兜也挤压得
垂落下来。她对于迅速找出每一件合适的工具颇为在行,一点也没有手忙脚乱。海
伦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准备工具时,威尼在一旁悠悠地看着,觉得似乎无所事事。现
在他有活儿干了。他站在两条走廊的连接处,仔细地倾听各种脚步声、开门声以及
不同方向传来的声音。最好别出什么岔子,他跟海伦都一致认为这次冒险的危险系
数不大。谁会知道那不是海伦的房间?谁会知道她不是钥匙出了麻烦呢?现在是凌
晨一点钟,于是更有理由推测,此时此刻到旅店来的人想必都喝了一定数量的酒。
而威尼呢,也许是一位护送她回房间的绅士,也有可能是一位被邀共眠的人。整件
事情都有完全充分的富有说服力的解释,然而还是别被发现为好。可是在这家饭店
为数不多的非日本客人当中,他们恰恰太惹人眼目。
这把笨重的锁可把海伦给难住了。由于它的外形和重量都比较大,所以比起那
些海伦惯于摆弄的锁都要难以打开。海伦暗暗骂了一声,接着变换工具,选了一支
更为坚硬更不易弯曲的探针,她希望以此探针把锁栓移开。
威尼粗重的呼吸声和不胜其烦的踱步声一点也帮不了她。她觉得自己已经汗流
浃背,有时她甚至痛苦地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
城市里,她竟然一厢情愿地想把这扇门打开,简直有点不自量力。可以肯定,如果
她失败了,她将在威尼面前威信扫地。
然而锁毕竟只是锁。这一回,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地摆弄手中的家伙。锁
终于开了,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
朱丽的旅行之道是讲究轻松而潇洒。房间里只有两件小件行李,仍然捆在一起
还未开启,外面都包着绿色的带鸳鸯图案的套子。海伦首先检查背包,发现里面有
一件蓝色T 恤。T 恤的前胸上用老式字体写着“现在你明白了,现在你依然不明白”
这样的句子。其他都是一些旅行常用品:一双旅游鞋,两双袜子,一袋盥洗用具,
一包棉球,一瓶强筋健骨的泰勒那,两本杂志,一副太阳眼镜,一只手电筒,一本
日本导游图,一把瑞士军刀,三块同一牌子的系列香皂……在旅行袋的底层还有一
些常见的鸡零狗碎的东西。进一步仔细搜索,她又发现了一把梳子,四只回形针,
一个破损的文件夹,一张华夏太平洋航空公司飞往东京的登机牌,一支香港大使饭
店的圆珠笔;一张皱巴巴的小纸片,上面记着一个电话号码,从另一面看像是张购
物发票;几盒火柴,上面有“跳华尔兹的玛蒂尔德”酒吧的广告但没有地址;一把
港币零钞;一扎橡皮筋;一支耶鲁圆筒锁的钥匙;一把英国航空公司为旅客配用的
咖啡勺等等。她把每一样东西又尽可能地放回原处。
接下来便是旅行箱,威尼饶有兴趣地在一旁观看。不管她离开时穿的是什么衣
服,她把所带的服装都整理得有条不紊:一件英国式样的绿色圆领衫及其配套的运
动短裤;一件墨尔本橄榄球俱乐部会员衫;一件飘逸美观的黑色真丝连裤装,在衣
服的颈部、腰间和脚踝处镶着火红色的贴边;一条看来很昂贵的米色斜纹呢休闲裤
;三件外套以及与之配套的衬衣;一件毛皮薄夹克,一条同样皮制的皮裙,两双雅
致之极的意大利皮鞋;六条不同颜色的崭新的裤子,两条紧身裤,四副尼龙护膝。
另外还有一本杂志,一个空白记事本,一双橡胶手套,一只小首饰盒,里面并无耀
眼夺目或昂贵的首饰。
没有照片,没有记事卡片或任何形式的私人文件,没有任何有关麦尔的贵重物
品或有助于他们追踪物主的线索。海伦轻轻合上皮箱。
“我猜我们陷入困境了吧?”威尼问道。
海伦缓缓地点头。
“看来是这样。没有任何确切的东西可以拿回去给你的老板,也没有任何有助
于找到她的线索。那些私人的或重要的东西肯定放在她的手袋里,自然是随身携带
着。难道她不换洗衣服?她把旅行时要穿的一大堆衣服都扔在了这里。从留在皮箱
里的衣服判断,她走时穿着牛仔服,我敢打赌。她一定走得非常仓促。这就是说她
必须同某个耽搁不得或等待不得的人会面。其他情况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现在我
们至少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或者我们可以猜一猜。”
“哦,猜到什么了?”
“她有奢侈的爱好,此为其一。”
“见鬼,别拿福尔摩斯来说明问题。”
“她喜欢裸睡,此为其二。”
威尼欣赏地望着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注意到了?”
“当然,我是个训练有素的侦探。我们离开这儿。”海伦小心地捡起朱丽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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