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畏怕警探,为谨防计,势必早已关好门了。”
“这一个论据还靠不祝你难道还不知道兵法上的虚虚实实的作用?”
我继续说:“还有一点,更加不容易解释。你既说毛狮子到了观音殿中,因为瞧见有
警探埋伏,不敢出来,那末我离庙的时候,他当然还是在里面。怎么我坐了汽车回到严家
附近,他却早已在那里等待我?你曾说过,他缺少两只翅翼,势不能高飞。何以他的步行
比汽车还速,竟比我先到?如果你说藏在庙里的不是毛狮子本身,另有别个匪徒,但那匪
徒困在庙中,当时也没有方法和毛狮子通信。毛狮子又怎么会知道真情,下第二次警告?”
霍桑忽摇头笑道:“好,好!包朗,你得胜了。我辩不过你。其实你还漏掉一个论证。
毛狮子是大概不通文的,那张文理通顺的警告书,也断不是片刻之间所能预备的!”
“不错,这更可见昨夜的事原出于他们的预定,并非我坐失机会。这班匪徒委实很狡
猾。”
“唉,包朗,你何必说这种话?昨夜里你能够单身往观音殿去,足见你的忠诚勇敢不
是一般人可及。谁又来责备你?现在你的职务已尽,你尽可回寓去休息一会,静待好消息
吧。”
他说到“好消息”三个字时,他的声浪越发减低,双目灼灼地不住向室门和窗口间瞧
视。我轻轻地走到室门口,在锁孔中张了一张。外面空空,并没有人。我又走到窗口,向
外一望。下面是一片草地,对面有许多树木,树外就是围墙。此外左右隔壁虽也有同样的
亩,然像我们这样的谈话,声音既轻,断不能够给人窃听。我回到床前,向他摇了摇头,
示意没有异象。
霍桑说:“我为谨慎计,每次走出去打电话,总先叫周女士在室门外瞧瞧,防有什么
人窥探我的举动。”
“这是你过分小心。”
“也不是。刚才我听得周女士说,九点钟时头等病房中新进来两个病人。虽未必就有
关系,我不能不随时戒备。”
我点点头,忙着把话题引进要港,因为他的最后三个字激动了我的兴趣。
我低声问:“霍桑,你所说的好消息指什么说的?”
他也低语回答:“这还用问?当然是指捕拿毛狮子说的。”
“当真?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捕他?”我的心头在怦怦地。
他沉吟地说:“我刚才虽已拟定了一种计划,但还想设法去证实一下。现在听了你的
说话,便可省去这一番周折。”
答语还不算怎样具体,但已有些轮廓。他的神气不像说笑,但还不能使我尽信。他身
在医院之中,有什么方法能够捕拿毛狮子?
我又问:“你的计划怎么样?能不能说得具体些?”
他迟疑地说:“说明了未免泄漏秘密,我想还是不说的好。对不起。”
晤,他又卖关子?一件期望中的东西在看得见而抓不着的时候,最使人牙痒痒。他未
免可恶。
霍桑笑道:“包朗,你可是有些怨恨我?请你原谅。须知这件事关系太重要,我实在
不能轻易发表。”
我沉默了一下:“那末,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可以实行?”
“就在今天晚上,至多还有十二个钟头!”
我的心房再度激动得厉害。“这么快?那时候可用得着我?”
他摇摇头。
“什么?你想我怕危险?”我有些懊恼。
“不是。你的伤势刚才好,昨晚上已经走了一次,今晚不必再烦劳你。你只须在寓中
坐等好消息。”他停顿了,想了一想,又低声向我说话,“虽然,有一件事还得烦你。”
“什么事?”
“就是严九成的事。你可以和他说明,他的事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卸责不干。你还得
暗示他最好将五万元亲自送去,免得再发生意外。”
“这有什么用意?”
“你姑且别问,但照着这话做,回头你自然会知道。”
又是一个闷葫芦。可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急求打破?
我又问道:“你准备自己去干?”
“是。”
“但是你的身体究竟怎么样?”
霍桑把吸剩的烟尾向痰罐中一丢:“刚才我早告诉你了。现在你不必多问,只请你依
着我的说话办,事毕后快回去静养。”
再多说没有益处,我正要立起身来,忽见霍桑的枕头底下有几张报纸。我又记起刚才
报纸上读到的新闻。
我问道;“这是今天的报纸?”
霍桑点点头。
我又道:“你可曾见一段奇怪的新闻?我不知道谁把这消息传扬出去,还说你伤势很
重。”
霍桑凑近我的耳朵:“你不必奇怪。这新闻原是我送出去的。”
“喔?你为什么自暴你的短处?”
“你不记得前天六日那一节新闻吗?那上面说了许多过分恭维的话,我实在不愿意承
受。今天这一节新闻的用意,一则纠正他们的误点,以后不至于再说什么‘震慑上海’的
肉麻话,使我们受之有愧;二则也带着些广告性质。这一层你总也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又把黄大麟电话中告诉我的枪毙余匪和发见囚衣两个消息略略向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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