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克特让她回来的?”
“她总是在午夜出现。我自个儿想呀,要么是新情人揍了她,要么是那个人没有海克特给她的刺激多,但是她又想要这些。”
“她回来之事,海克特只字未提。”
“他感到很尴尬,看起来她好像在利用他。你知道,海克特在付房租,但她在外面却又有了野男人。”
“海克特告诉过你我正在进行的工作了吧。我的一些文件在他房间里。我能拿到它们吗?”
她耸了耸肩,想了一会儿,说:“我不应该让你进去,可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是他的朋友,而且我也可以找到你。海克特的妈妈昨天晚上过来转了一圈。她说她明天之前再来把海克特的东西整理一下。如果那里面有你的东西,也许你应该在她来之前拿出来,以免生出很多麻烦。但是,我得和你一块上去。”
“如果你这么做,我心里会更踏实些。”
她拉上她房间的门,带我走向电梯。她随身带着她的哑铃,去五楼的路上还一个劲地屈伸着胳膊。“我告诉梅伦德兹夫人不要着急。房租付到了这个月底。”
到了五楼,她打开了海克特房间的门,然后咕哝了一句:“狗屎!”
我越过她走入一个几乎空荡荡的房间:“昨天晚上家具还在吗?”
“噢,天哪!格罗莉亚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弄走的?什么时候干的?我明明在葬礼上看见她了。”
“你认为是格罗莉亚干的?”我问。
“还能有谁?只有她还有一把钥匙。”
“她有一个帮手。”我拾起地上一个随处乱扔的枕头,“或者几个帮手。还有一辆卡车。”
“我应该叫警察吗?”
“你是管理员,一切由你决定。或许你可以打电话给海克特的妈妈,看看她想怎么办。”
几个月之前,在格罗莉亚搬出这幢房子之后,海克特只好又买了一套新的起居室家具,因为她带走了他们的新家具。这样就留给了他两份债单。他曾经告诉我,他自己的房租也是刚好付得起,这另一份多余的房租简直要使他窒息。
海克特制作的“家庭相册”画廊和装在镜框里的单位奖状还完整地留在那儿。一个借来的小屏幕电视机放在地板上。他的新电脑不见了。在靠厨房的角落里原来摆放电脑的旁边,他的一箱箱的磁盘和一打没有标签的录像带还竖立在书架上。我最后一次进海克特的房间——也许是他去世的三天以前,它们就是这个样子的。
卧室里的家具是从一个旧货市场买来的,很明显它们不值得一拿。床还没有整理过,两个枕头上还有脑袋压出的凹痕。二手梳妆台上摆满了衣服,大部分是内衣和运动服。我打开了梳妆台的抽屉,因为这间屋子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味,警察住的卧室都会有的——一股新鲜的枪油味。
女管理员站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格罗莉亚趁着葬礼的时候,抢夺海克特的房间是多么卑劣。我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把里面放着的运动短袜拿开。我找到了两盒9毫米的子弹。把它们放到桌面上,盯着它们看。
“他死的那天是不是一直有朋友在?”我问。
“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格罗莉亚有一段时间也在这儿。我早上看见过她。枪杀是发生在下午3点左右。我不知道那么晚了他们之中是不是还有人留在周围。”
枪油从小柜子里发出浓烈的气味。
海克特总是穿戴得整整齐齐去上班。他那些贵重的衣服和鞋子都不见了。他平时穿的衣服,一些用旧的东西,如磨破了的衬衫,用坏了的浴衣,几双旅游鞋都还在。架子上塞满了多余的毯子和一个睡袋。我用手在毯子底下摸索着。一开始我摸到一个柔软的有拉链的枪袋;再继续摸索,又发现一个又大又沉的足够装两支手枪的硬袋子。还有一个鞋盒,里面装着擦枪的东西。
“这些东西让我毛骨悚然。”女管理员看着我把手枪放在梳妆台上,小心翼翼地说,“你怎么知道它们在那儿?”
“我和警察住在一起。他们所有的袜子都有股子火药味,他们不用的毯子都有股枪油味,你还没有嗅到吗?”
她抬起鼻子四处嗅着:“你准备怎么处置它们?”
“我想这些枪不应该留在这儿。任何人都可以进来把它们拿走。除非你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我会把它们交给麦克。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我会让你填一张收据。但是,天哪,如果有人说什么,我会要他们打电话给警察。”
她没有主动提出帮我把弹药或枪支搬到另一个房间里。我说:“告诉我,海克特最后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就像一个普通的星期天一样。他会先在洗衣房待一段时间,看看电视节目,然后去沙滩上跑步。如果有人来,他们会与他一块跑步或者一起游泳。我没有看见他走出去,但我也没有看见他进来。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是的。你能问问这幢楼里的其他人吗?”
“当然可以。但是警察不是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吗?”
“不,”我说,“因为这是不可能的,看起来似乎弄清楚了,但事实上可能遗漏了很多。”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温迪·霍恩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