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尸身跋阇罗’人选,桀桀桀……”神秘人发出一阵夜枭似的怪笑声,随即右手轻轻一挥,指间几条猩红的线绳扯着苏伦的尸体甩开了七、八米远,飞出岩窟入口直跌落深崖,那几根不起眼的线绳在他手中宛若坚韧的钢丝索一般,足可见其力量是多么地强悍恐怖!
不消多说,刚才利用苏伦的断臂穿透兀昂当胸腔的阴损招数也是出自其手,这个神秘人先利用自身的“息场”将兀昂当与苏伦二人吸引至岩窟内,再一举剿杀,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不知道究竟还要多少个这样的十年……”神秘人仰天叹息了一声:“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呀……”
一句莫名其妙的感慨过后,神秘人将视线缓缓移动到业已气绝身亡的兀昂当身上:“接下来,就换成你来替我守护这些东西了!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神秘人似是赌咒般狠声说罢,探手一抓便携起兀昂当的尸首,又如影似魅地消逝在岩窟腹地的无尽黑暗之中……此刻岩窟内又再次恢复了沉寂,除了空气中依稀溷浊着的血腥味,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灵异支线-《撷异录》-卷一 004 毂辘厝
岁月沧桑,乌飞兔走,尘封的过去在时间巨轮的碾轧之下皆已化作齑粉,可一段历史的湮没,往往又昭示着另一段传奇的开始……
话说当年缅甸掸邦坎缔迦村一役,两名撷异者不明不白地命丧黄泉,而兀昂当的尸身更是被神秘人掳劫至岩窟腹地,此间后续细节无从得考,神秘人物是谁?他将兀昂当的尸身掠走欲作何用?他言语中所谓的“得不到的东西”又是什么?这一个又一个的谜团,环环紧扣,疑窦丛生,且容书者我卖个关子,以留待后文抽丝剥茧,方可得见月明云开。
十年转瞬,弹指一挥间,看官列位且留心思,听书者我慢慢道来。
花开并蒂,独表一枝,且说福建漳厦交界处有一自然村,名唤“稗礁”,打泉州立府更早前便有了。稗礁村虽不大,却是极有典故来历的,这里是医仙保生大帝的诞地,在闽南一带也算是信者如潮。而在稗礁村靠海临崖的山里,不知是何年月留下一座古庙,村子里的人都称其为“毂辘厝”,本是个拗口的名号,其实也是有一番说道的。
据村中老者讲古,这“毂辘厝”原本叫作“枯骨厝”,延平郡王“反清复明”那阵子这里用于存置阵亡将士的遗骸,当年还特地从稗礁村保生庙内请了香灰烛盏以渡亡魂,所以落得这么个庙号。不过到了六几年底文革那阵子,一阵“破四旧”风席卷大江南北,几个南下干部正扎脚在稗礁村,都觉着这“枯骨厝”的名头起得封建迷信味儿过浓,于是乎便取了谐声改称作“毂辘厝”。
稗礁村里有个孤崽,姓黄,打八岁那年,爹妈就前后脚撒手人寰了,好容易东家一口粥西家一瓢水地拉扯成人,却又不思进取,常在村里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他一脸的蜡黄干瘦,唯有两只大眼贼猫子似的炯炯有神,村子里的人对他既是怜悯,又是憎厌,大人小孩见他都得绕着走,若是哪家孩子不听话了,祖奶奶一阵呵斥:“再闹,再闹就让‘黄大眼’给你偷了去!”诶,这“黄大眼”的绰号就算是落下了。
有道是“皇孙荣华命,乞爷拾荒运”,正所谓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运势,黄大眼父母双亡,耳边就少了人叨念,凡事做起来根本全无顾忌,头两年还知道给人家做些筛筛海盐,打打蚝干的下手活儿换些粮米,到往后全然废了,尽靠着坑蒙拐骗大偷小盗的下龊事儿混吃等死,随着年岁的增长,更是一副神恶鬼厌的泼赖模样。
冬去春来,寒暑更替,这黄大眼也不觉过了二十岁,半茬的老小子依然没长进,派出所禁闭房也蹲过好几回了,可这手痒啊,耗子掏窝似的怎么都熬不住,隔三差五地就想从哪儿“顺”出点什么方才痛快。
这不正赶上时近年关,村子里挨家挨户都在张罗着年货筹措的事,一排排蜡鸭风鸡用青蔑片儿撑了,红彤彤地挂满了窗头厝顶,直馋得黄大眼口水那个流呀,跟决了堤似的,可村里各家都提防着他呢,敢摆在屋外的这些干货杂陈都用线绳串起五七个铜铃,一旦有人想来偷取,这些铃铛儿势必响个不休。
黄大眼观望了几天,心里自是有了主意。前段时日村民们还晓得要时不时出来张望一番,不过几日来邻里也不见有丢去什么,这防贼的心也就懈怠了,寻常风吹铃响的也都懒得挪出屋来。黄大眼寻思着时候差不多了,趁夜里两三点钟的光景,黑着月亮,从村口老王头家开始,一户户摸将过去。
别看黄大眼别的不行,这偷鸡摸狗的稀奇招数可不见少,村民们不都是系了铃铛防贼么,你聪明我也不笨,黄大眼自是早想着了对策。老王头家低门矮户的,怎又奈何得了他呀,只见黄大眼对手掌心里啐了口唾沫,掏出一条两头带有环扣的粗麻绳,瞅准了往砖墙上一搭,正掐在两块青砖的缝隙之中,又用手使劲拽了拽以试松垮,见已固定稳当了,当即便跨步抬腿,正踩在墙外的那个环扣上,双臂一伸攀住墙体,脚下这么一蹬劲,“呼啦”一下便蹿上了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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