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语调让人无法辩驳。
“有两个宾客在菲利皮季之后离开的。特雷克里德斯和克提米诺斯。”
“谁先走的?”
“特雷克里德斯。”
“你能描述一下这个人吗?”
“他长得很小,很瘦,头发剪到额头下,短短的,还有一个大鼻子。他应该有22或23岁了。
他带了一把短剑,来的时候寄在寄存处了,走的时候又把它拿走了。他看上去很不安分的样子。当时房间里刚吵完一架,我听见了他们的声音但也只能迅速地扫过一眼。他们每个人都被酒和争论弄得很热,其中有很多人站起来了。一些人连站着都很困难,但仍继续破口大骂着。菲利皮季脸上好像充了血,走路也摇摇晃晃的。我的主人试图让这些人都平静下来,他甚至还让司酒官帮忙把他们都弄回到座位上去。”
阿加里斯特忍不住颤抖起来。
“特雷克里德斯当晚是坐在谁的旁边?”
“他的床在亚西比德的旁边,后者坐在我的主人身旁。”
“那克提米诺斯呢?”粘西比问道。
“他长得比特雷克里德斯更高大一些。头发是金的或者是亮栗色的,也很短。他很健壮,我想他一定是赢得了上几届奥林匹亚的拳击摔跤比赛。他与亚西比德坐在同一张床上。我印象中他离开是去找特雷克里德斯了,因为他是几分钟后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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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让仆人开口的艺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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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带了把短剑吗?”
“不,他是到晚宴最后才来的。”
粘西比和阿加里斯特互换了一个眼色。
“他来干吗?”
“他来是要把亚西比德带回家,当时他还带着一个舞女。亚西比德是真的站不住了。克提米诺斯问我要了点水洗手,我看到那上面沾着……”
她犹豫了一会儿。
“那上面沾着血。”
三个女人都沉默了。粘西比将两个德拉克马交给了雷多。
“我该回屋去了,女主人会担心的。”她说道。
“你的女主人对这一切也了解吗?”
“我觉得不会,晚宴上没有女人。总之,我想说的是……没有一个正经的女人。然而她知道菲利皮季曾参加晚宴,当她得知他死的时候我正在场,她十分生气。她大叫说所有的男人都是堕落的孩子。”
雷多快步走远了。
“我后天等你来!”阿加里斯特向她喊道。
她蓬头乱发,她用手面整了整头发使其看上去光滑一些,然后便久久地注视着粘西比。她脸上的表情既惊愕又神秘。
“难道你不满意吗?”粘西比问道,“我们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阿加里斯特沮丧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粘西比问。
“你不知道的是,特雷克里德斯是菲利皮季的表兄。”她最后终于说道。
粘西比呆住了。
“这可真把事情弄复杂了。”她承认说。
因此,这些事应该在家庭内部解决。难道还需要向天下人昭告说凶手就是他吗?
“这很可能会引起家庭战争,”阿加里斯特边说边把头靠在粘西比的肩膀上,“那样就会流更多的血!”
她又一次哭泣了起来,粘西比发现这些贵族要流眼泪还真是件容易的事。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粘西比坚定地说,“要想让这件事得到阿雷奥帕奇的裁决而不是在家庭会议里解决,我们仍要继续我们的单独调查,关于这件事不要对你丈夫说一个字。”
阿加里斯特抬眼望着天空,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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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梅加拉的晚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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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夫尔尼科斯小酒馆坐落在梅加拉的市郊。这个小城在伯罗奔尼撒的边境上,或者说至少在几周前那儿还是边境。从斯巴达发动进攻以来,这个边境早已经不存在了。军队打那儿路过时,自然要从这个小酒馆所在的马路走过。于是他们便会在酒馆里休息,尤其是那些从远方的斯巴达、泰热或科林思来的军队。那天晚上,酒馆里充斥着喧哗与谩骂、笑声以及斯巴达士兵的歌声。酒馆里有6张桌子和12把长椅,里头汗水的霉味儿混着煎鱼的腥味。在这种浓重的味道中,步兵们高声叫嚷着,把一杯杯的劣质酒直接倒进空荡荡的胃里。从他们的口音,人们可以分辨出其中有一些彼俄提亚人。他们不时地走出去,直接就把尿撒在了酒馆后面。
一个弓箭手叫道:“老板,来点腌咸鱼。这能叫人忘了你的酒的怪味,而且酒能盖住鱼的臭味。”
周围响起了哄笑声。
“先付钱再说吧。”店主反唇相讥。他把一个罐子和一个大碗端到了大兵的头上。
几个硬币被扔到了桌子中间的盘子里,叮叮作响。店主把钱收起来,然后端上了罐子和盛着咸鱼的碗。
“明天,我们就会在雅典人那里呕吐个不停。”有一个人叫道。
“明天,我们就会跟雅典人亲密接触了!”另一个扯着嗓子喊道。
“听说他们那有婊子中的女王,一个叫阿斯帕吉的,她有一大帮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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