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没把直升机毁得太厉害,他可以拿它换来一张下一次飞离本星系的头等舱船票,然后倒在那巨大奢华的环抱式座椅上。
这一定很好玩,他想。而此时飞船已无声地掠过了外层空间老长一段距离了,豪华的客舱服务正全力开动。
“好的,请,”无论何时,只要服务员走过来提供任何服务,福特只有这一句话要说。
他微笑着,带着一种强迫症般的好奇再次打开了那个神秘的被还原的地球条目。
他现在有个主要的历史遗留问题需要处理,他为生活突然给了他这么重大的人生目标而感到相当满意。
蓦然间,他开始想念起阿瑟.邓特在哪了,如果他知道的话。
阿瑟.邓特此时正在一千四百三十七光年以外的一辆萨博上,而且紧张兮兮的。
译注一:Zarquon,作者创造出来的宇宙宗教领袖,在语言中的用法类似于God,表达感叹,也可以用来像God damn一样骂人,如Zarking......
译注二:smashed itself to bits,原文似乎应该翻译成“摔成碎片”,但bit同时又是电脑的存储单位,疑为作者的又一个可恶双关,用来表达那只鼓确实是“电子的”。
译注三:Bournemouth,Dorset均为英国著名旅游点。
译注四:那是表达“苍天啊,大地啊,对我好一点吧”的手势。
在阿瑟的后座上是个女孩,她让阿瑟在上车时由于分神而磕到了头。他不知道这是因为那个女孩是他多年来第一个看到的本种族的女性,或者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总之他觉得被......被电到了......不要搞了,他对自己说着。冷静,他对自己说着。你不是,他继续用自己可以集聚的最坚定的内心声音,理性而又和谐地对自己说着。你只不过是个穿越了十万光年的银河系的一个搭便车的家伙,你很累了,你有些迷惘,你极端脆弱。放松,不要恐慌,再来个深呼吸。
他在座位上转过身去。
“您确定她没事儿?”他再一次问到。
除去她对他有种令人动心的美丽这一事实之外,他对她的身高,年龄,发型几乎一无所知。更要命的是,他还不能询问她任何关于她的事情,因为,她目前正处于完全昏迷中。
“她只不过是嗑药嗑多了,”她的兄弟说着,耸了耸肩,没有把目光从路面上移开。
“那么就是说她没事儿,是么?”阿瑟惊慌地说。
“差不多。”他说。
“啊,”阿瑟说。“呃,”他想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
谈话进展得惊人地糟糕。
在例行的尴尬的寒暄之后,他和拉塞尔——那个漂亮女孩的兄弟叫拉塞尔,阿瑟总认为叫这个名字的人,应当是个留金色小胡子的魁梧男,有着光亮的头发,即便面对最小的挑衅也会穿上天鹅绒燕尾服和镶边衬衣,然后别人就不得不把他从斯诺克比赛的评论中拉出来——很快就发现他们完全不喜欢对方。
拉塞尔是个魁梧男。他也有金色小胡子。而他的头发确实整洁光亮。公平地说——虽然对阿瑟并不认为这已然不再纯粹的精神考验有何必要——他,阿瑟,有些太较真了。一个穿越了十万光年的人,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别人的行李厢里度过的人,肯定会有些不冷静,而阿瑟已经不冷静很多次了。
“她不是个毒虫,”拉塞尔突然说到,似乎他觉得车里还有别的人在听似的。“她是服用了镇静剂。”
“但这太糟了,”阿瑟说着,转过身去又看了一眼那女孩。她看起来有些发抖,头歪在了肩膀上。深色的头发遮盖了她的面庞。
“她怎么回事,病了吗?”
“不,”拉塞尔说,“她只是疯了。”
“什么?”阿瑟惊恐地说。
“脑子进水了,完全不清楚了。我正要把她带回医院让他们再治一次。他们让她出院时,她仍然认为自己是只刺猬。”
“刺猬?”
拉塞尔猛力地对前面从角落突然冲出来的车摁着喇叭,想让他们拐过去。这股怒火让他感觉好多了。
“好吧,也许不是刺猬,”他平静下来之后又说到。“虽然如果是这样的话会更好处理。如果有人觉得自己是只刺猬,那么你只要给他们一面镜子和一些刺猬的图片让他们自己看着办,等他们好些之后再说。重点是,至少医学可以处理这问题。不过看来这对芬妮没什么用。”
“芬妮......?”
“你知道我给她的圣诞礼物是什么吗?”
“呃,不知道。”
“布莱克医学辞典。”
“很好的礼物啊。”
“我也这么看。里面有上千种疾病,全都按字母顺序排列。”
“你说她叫芬妮?”
“是啊。我说,你随便挑吧。里面的任何疾病都可以被解决。可以按处方吃合适的药。但她偏不,她就是要来点不同的。这让日子很难过。你知道吧,她曾经在学校很喜欢这样。”
“曾经?”
“是的,曾经。她曾在打曲棍球的时候跌倒,摔断了一根没人听说过的骨头。”
“我看得出来这有多气人,”阿瑟含糊地说。
其实他更沮丧的是发现了她的名字叫芬妮。这是一个如此无聊、普通的名字,就像一个讨厌的大妈为了不想再叫芬妮拉而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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