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作呕!”哈洛克说着,就朝韩德曼坐的椅子走去,“我可以宰了你,大快一下人心,”他添了两句,“你懂吗,嗯,我的哲学家?可是我告诉你,我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我要你日夜难安,睡不稳、吃不好、整天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我随时会来找你。你听到有人按铃敲门就心惊肉跳。你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你这条毒蛇。希特勒万岁!”
他身于一转,朝门口走。
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叽嘎”的椅子轻响!他身子才一转,就看到一把长长的利刃向他戳过来,直刺他的心脏。
学院派的教授、利底斯的刽子手,已经乘他转身之际,左手一抬,扯掉破眼镜架,右手向他坐的椅子垫下面一摸,抽出一把尖刀。他仍然象当年在战场上那么彪悍的冲锋陷阵。
哈洛克一看不对,打算从后方跳开之前,已经被刀锋划到了胸口,刹那之间,一溜鲜血就从胸口的衬衫裂口中迸射出来,洒了一地。
他赶紧右手向左肋的枪套摸进去,拔出那管“勒马”自动手枪,同时右脚也向前猛踢,想踹到德国刽子手身上的任何一处。当那把尖刀抽回去,斜斜举起,又以半个大弧朝他落下之前,他立刻往落刀的曲线旁边闪开,将枪口朝上方倾斜,瞄准对方的脸孔。
他连连开了两枪,老掮客随着枪声倒向地板,整个的脑袋都被打开花了,一头是血,一只眼睛已被整个打烂。
他替所有的捷克同胞报了仇,所有他利底斯的亲戚朋友雪了恨。司是他却对这件事毫无愉快之感,因为有件事早已取代了它。
他已经找到了珍娜的下落,他终于发现她的行踪!他再也不能阻止他去找她了。
她很可能会和他拼命,可是在杀他之前,她会注视他的眼睛。那里面将只有一片深情和歉疚。
他将“勒马”插回枪套,把那张绿纸塞进衣袋,闪出房门,飞奔下楼,逃离了那栋公寓。
第二十章
“那个女的名字叫普莎,总统先生,”贝弗坐在他国务院的办公室桌上,对着电话筒报告。“瑞琴·普莎夫人。外交部四局的人。她当天晚上曾和我们的驻法使馆用电话联络过,然后又骗大使馆,派了辆无线电联络车,和一个行动小组,说是要去逮一名前美国情报官。她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去逮与她会面的哈洛克?”
“她只承认我刚才讲的。”
“还有呢?”
“结果那辆车子,被骗到城郊,整整绕了一晚,什么也没逮着。”
“那普莎又怎么解释?我想她后来总要被质问的吧?”
“当然,被狠狠责问过。她却说没碰到那个与她约好要见面的人。”
“然后呢?”
“我方人员认为她是在撒谎。”
“为什么?”
“后来我们这边曾分出一个人到她住的公寓去找过附近的邻居。他打听到那个老太婆一直到凌晨一点左右才回家。有两三个她的邻居都作证说,他们亲眼看到她那时候才回到家。问题是,她既然没碰到要约会的人,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告诉大使馆,先叫车子回去呢?”
“有没有问她这件事?”
“没有,先生。我们的人要有进一步的指示之后,才能行动。驻外机构的人,通常不能去打听驻在国政府机构中的事。”
总统迟疑了一下,才坚决的说:“请驻法大使理察森,亲自打电话给普莎夫人,约她今天之内到驻法使馆去;派辆车子去接她,告诉她,我想跟她在电话上,私下谈一下。”
“总统先生,这——”
“照我说的做,助理国务卿先生。”
“是的,先生。”
“还有件事,贝弗?”
“请吩咐。”
“另外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我是指西班牙问题的那段时间里,我们七十多名大官员中,有谁溜班的事。”
贝弗在回答之前,略略迟疑了一会儿,才尽量控制使自己的声音,开口回答,“目前,已查出有五个人不在。”
“什么?!”
“中午之前,我还不太敢说到底有几个人涉嫌,截至最近的一次报告所显示的,这段时期,曾有十九名职员不在国务院里。十四名有留下纪录说到哪去,五名没有任何记录。”
“赶快查清楚!尽量把消息查清楚!”
“我会尽快办。”
“中午以前!给我中午以前弄清楚!”
凄风苦雨到了天色变暗变黑之后,就渐渐转弱了,白宫椭圆办公室窗外的天宇,一片漆黑。气温又在开始下降,再降个一两度,白宫草坪上,就要飘上一层薄雾了。
总统站在窗前向外望了许久,脑子想着他明尼苏达老家这时的情景。他真想月光能够倒流,让他回到老家去躲起来算了!也就在这时,他桌上的一具电话嘀嘀响了起来。当他移身走向桌子时,他抬腕看了下表,十一点一刻了。
“喂?”
“先生,您巴黎的电话。”
“好的,谢谢。”他按下红色键,“普莎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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