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无可救药’,对吧?”
“没错。”
“那你不也一样没救了不是?查理啊,我说啊——你也跟我一样,因为你也是早就被算准的了。你根本连屁个用都还称不上。你竟然连该怎么问问题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什么?!”
“你他妈就只知道接受我的判决。你认识我——晓得我的记录……可是竟然不会用脑筋去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怎么回事?可能吗?你这傻瓜只会想到—一对啊;活该;为什么不可能;’——你这大笨蛋!”
“我他妈的宰了你!”
“宰?宰了我你日子过的下去吗?你敢负得起这个责任——这个后果吗?嗯?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快打电话给白宫——请示请示吧!”
他听到超大型直升机桨叶旋转的巨响,晓得美国总统大人已经抵达“普尔岛”了。那时,差不多已到近午时分,窗外的阳光灿烂耀眼。他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虽然窗子没有铁棒,可是无异是个牢房。他现在被关的地方,是在一个离地高度差不多有两层楼左右的地方;下方有四个荷枪实弹的兵在看守他,从窗口望出去,他可以看到那些建筑物的道具板,哪一栋是属于那个机构,全都看得分明。这是一个迷离幻境,似假还真的世界,完全是个大谎言。
哈洛克走到小床边坐下来,想起珍娜目前所可能遭遇的困境;她要使出多少力量,运用多少机智,才能安度这次难关哪。他又想到麦锡——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直到现在,他还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当时花园中的那一幕,想弄出一点头绪。
你绝对不能靠近我。你不了解。你永远不可能了解的。
了解什么呢?
他忘了到底坐在床沿想了多久;他只晓得自己的思潮,被一阵开门声所打断。然后露出一张戴了顶金边帽的脸孔,又是个军方大骗子。门跟着就正式大开,走进一名中年上校,手里还拎了个手铐。
“身子转过来!”他命令,“手伸向前!”
哈洛克照做不误,手铐咔嚓两声就铐上了手腕。
“我的脚呢?怎么不铐上一副?”哈洛克阴损的说。“难道脚丫子就不算危险品吗?”
“老子手上握的东西更危险,”军官说,“只要你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迹象,让老子产生误会,你就死!我站在旁边!”
“跟大元首一对一的面谈,真令我受宠若惊。”
上校伸手一扯哈洛克,“老子不晓得你是何许人,干了什么事,可是你给我老实记住,小牛仔。保护总统是我的责任,如果你有一点不对劲,老子有权先斩后奏!”
“谁是小牛仔?”
上校一听之下,顿时大怒,一把就将哈洛克推撞到墙上。“老实的给我蹲在这里!”他说完才走出房间。
三十秒钟后,美国总统走了进来。他手上拿了哈洛克写的那十三张复写本。
总统进门之后,两脚一站,望着哈洛克,将手中的黄色长页纸那么一举。
“这份文件相当吓人,哈洛克先生。”
“都是事实和真相。”
“我相信。我起先看了,觉得其中大部分,都是你的指控,可是后来我告诉我自己,以你过去的记录来看,你相当具有骑士风格,你不至于会这么狠心的,把这些事情揭发,害死这么多人吧?从基本上来讲,这只是一种威胁——一种毫不保留的威胁——想让你自己的心声被人去慎重加以考虑。”
“那我看——这恐怕又是你们的大谎言之一,”哈洛克动也不动的靠在墙上反驳道。“我反正已经被判了死刑——‘无可救药’的死刑——我何必再去替别人考虑。”
“因为以阁下的聪明睿智,我想你应该晓得这后面必然有很多解释。”
“你是指——这些‘谎言’的后面吗?”
“有些的确是谎言,而且必须永远对国人加以欺骗下去,这完全是不得已的。”
哈洛克一听完,顿时就瞪着对面的人打量着,他的眼神锐利有如猎者。“你是指麦锡?”
“对。”
“你认为可以把他埋葬在这里多久?”
“尽可能的久。”
“他急需帮助。”
“我们也是。”
“你到底对他干了些什么?”
“我?你错了,哈洛克先生,你应该说,他到底对我干了些什么。而我,只是他所曾做过的事情中所牵涉到的一部分,你也是。我们让他出头,登上万人瞩目的高位,让他我行我素。然而,我们并没有这种能力,可以让他这样。我们把他塑造成为一个‘神’,但我们并没有拥有天堂。所以他只能活在自己的像牙塔里,大做白日梦,认为自己应该是君临天下,主临万邦的唯一人选。我们对他期望要求得太过度了,他只好走上疯狂的这条路。他的心智,已经过度扭曲,到了无法自制的地步,所以就必须向其他地方,去找寻控制,以便符合他自己所认为的,以及别人对他所认为的那种人;虽然他内心之中,仍旧有一部分的良知存在,告诉他自己并非真的是那种人——一个神、一名圣者。由这两种彼此矛盾相悖的观念不断的对他冲击之下,他只有走向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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