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弗将椅子一转,望着窗外有着行道树的街道,他想从楼上先找到一个电话亭。哈洛克必须晓得这件事。他站起来,走到另一张椅子前去穿外套和大衣,两件衣服全披在椅背上。
房门没有敲一声就打开了,贝弗突然一僵,全身的肌肉部瘫掉了。
把门随手一关,身子靠在门框上,站在那里的人,是另外一名助理国务卿,他前额上方的黑发中,有着一绺雪白色的头发。他挺立着,平视的两眼之中,有着一丝冷酷和倦怠的神色。
当皮尔斯说话时,他的声音冰冷而平板。“你看起来好像累坏了,贝弗,”他说:“而且你的经验也不够老到。疲乏和经验乃是一种很差的组合;容易造成疏忽。你要问问题,也该问得不着痕迹一点才对。那个现在递补卡本特的年轻参事,今天早上有点兴奋过度了一点”
“你杀掉了卡本特,”贝弗说时,几乎发不出声音。“他不是辞职的,而是被你杀掉的。”
“那也没办法,他当时情绪太过于激动了。”
“天哪……你竟然连他太大和小孩都不放过!”
“那天也是环境所逼,不得不尔。当年你在越南时,不是也杀了不少人吗?嗯?有多少?别忘了我也在那里待过,我亲眼看到你干过的事。”
“可是你也在那里杀了……”
“但是我却不像你们那么甘之如饴,把草菅人命当成乐趣,残杀儿童。”
“为什么会是你?!什么道理?!为什么会是你?!”
“因为我有意如此。我们站的立场不一样,贝弗。而我的信念,远比你的还要坚定。这是很容易明白的一件事,就像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些事一样,我能干得出,而你却无能为力。我能,而且我愿意。世界还有比你们这些人所选择的生活方式更好的一种模式可以生活。我们会让它实现的。”
“凭什么?!凭着把世界炸得粉碎吗?!凭着把我们逼进一场你们设计的核子大战中吗?!”
皮尔斯一听,顿时全身一凛,瞪着贝弗。“这么说,那是真的了,”他冷静的说。“他们已经发现了。”
“你竟然还不知道?……天哪!你竟然还不知道?!”
“也不必自责太深,我们其实也差不多知道了。我们听说——我听说——他已经发疯了。他弄出来的战略,会使得美国陷入僵局,不再被他国所信任。等这些战略全部完成,落入我们手中时,那么美国的生杀大权和死活,就会操纵在我们手里,任我们宰割了。不管你们再怎么欺凌弱小,我们也可以将你们彻底毁灭了。”
“你完全错了……完全走入歧途了,”贝弗喃喃道。“大大的错了,完全判断错误们……到时候我们都必须面对世界末日。谁都逃不掉的!即使是‘那个人’也逃不掉!”
“你却也一样——跟我一样——找不到他,对吧?他把核子大战的蓝图弄出来之后,人就转入地下了。你们也不晓得他到底会给谁看,给了谁看,或者卖给了谁。你们慌得要命。”皮尔斯向前走了几步。
“你也无法找到他。你把他弄丢了。”
“但我们却晓得他是谁。我们研究过他的习惯,他的需要,他的才干。他与其他聪明人一样,复杂,但却可以意料。我们会找到他的。我们晓得怎么去找,你们却不晓得如何着手。”
“谁是‘我们’?莫斯科并不承认有你们这帮人。从‘布拉瓦海岸事件’中,我们已经打听到许多内幕。国安会根本与布拉瓦海岸无关。”
“国安会那群人算什么。他们只是一群过气的老家伙而已;到时候,他们自然会俯首称臣的。”皮尔斯环望了一下贝弗桌上的录影带,以及那个牛皮纸袋。“怎么?花那么大的工夫,费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想找到—名失踪的外交官吗?”潜伏份子抬起头来。“赫维里柯回来了,对不对?”
“谁?”
“我们还是比较喜欢他原来的本名。米海·赫维里柯。可惜美国人并不太喜欢移民,否则的话,换了个环境,他这么有才干的人,今天可能就是站在我现在的位置了;可惜他走错了路。他已经在这里了,对吧?”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哎呀,得了吧,贝弗。他假如没回来,怎么会把那个叫韩德曼的人杀掉了?你们后来替他把真相掩饰掉,也是想靠他帮你们一把;当然,那个女的,你们一定也已经找到了。你们怕他把你们的内幕全部揭发,所以就笼络他。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明了,对吧?弄来弄去,你们还是得回到‘布拉瓦海岸’去。”
“你才回到布拉瓦海岸!”
“的确。我们一旦在打算跟西方世界中,最最有势力的人打交道。而且我们一定在楔而不舍,谨慎的进行中。你们没这种胃口。我们却有。”
“然而你们却不知道为什么。你根本还不晓得!”
“这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他迟早总要发疯的,不自己疯,也会被你们逼疯的;你们叫他一个人去干相当于二十个人的工作,他如何会不疯?就跟史大林一样,他再能干,被枪毙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个口吐白沫的白痴。我们利用麦锡的方法很筒单,只要不断煽动他的狂想就够了……鼓励他的疯狂,刺激他的怀疑以及痛苦。借着这个国家的疯狂,让他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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