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在四十三大街打晕了罗斯·哈特——”
“我的天啊,”我想,“仅仅是昨晚吗?”
葛卫冈继续讲述,咄咄逼人。
“你在中央车站让罗斯拿走了你那装满假畿尼币的箱子。事情是这样的。你那个造假币的朋友昨天晚饭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假币做好了,而你在哪儿?他去了麦克金利饭店,发现到处都是警察。你就在那里收了货,他等不及要把那些假币脱手了。虽然逃过一劫,但他真的被吓坏了。我说得对吗?你在中央车站遇到了罗斯,那时你正碰到了正在执勤的兰斯特·海因斯警官,他穿过候车室,说得好听点儿,想和你聊聊天打发时间。手里拎着一箱子的铜币,你根本逃不掉。可是你又不能扔下箱子,自己逃跑,这无异于此地无银,不打自招。你动了一番脑筋。你一向诡计多端。这是你的惯用伎俩,不是吗?埃拉·布鲁克,深海潜水专家。这倒是个新颖的把戏。马洛伊,给我倒杯水来。”
马里尼说:“你旁边就有威士忌和苏打水。喝点儿——全喝了吧,继续说。停在这里,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你还有你的纸牌魔术,”葛卫冈打趣道,“你从来就不会感到迷惑,不是吗?也没有被难倒过?”葛卫冈面露笑容,洋洋自得。
“我并不迷惑,”马里尼说,“布鲁克来了个掉包计,换走了哈特的箱子,当然了。他和那个什么警探打开箱子一定大吃了一惊,我讨厌猜测。我为什么忘了放两只兔子在箱子里——或是我的新商品,会说话的神奇骷髅。”
“没错,正如你所说的,一葛卫冈肯定道,“他在躲到角落里的报摊前,绞尽脑汁想办法,正好看到放在电话亭前的哈特的箱子。他飞快地掉了包,快步走到另一个角落里。这时,海因斯追上了他。他让海因斯检查了手提箱,又用编好的借口糊弄过去。海因斯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把他带进警局。布鲁克本想拿回自己的箱子,却看到罗斯提着箱子朝着寄存柜走去。他伺机行动,却没能成功。如果他丢弃那箱子,警察会顺藤摸瓜,抓到他。如果他不能顺利拿回箱子,那么一旦发箱子的家伙上缴,海因斯也能凭着箱子里的东西把他扔进监狱。但他还是想到了办法。正像发生的那样,他顺利拿回了箱子。”
“但是,”这次是盖尔提问了,“为什么那位警察对埃拉这么感兴趣?”
“嗯,”马里尼喃喃低语,“我说过,他的名字很奇怪。埃拉·布鲁克。这名字很像是模仿别人而起的,和西蒙·雷克感觉很相似,而后者是一名真正的潜水艇发明家。像是假名,是吧,探长?”
“是的。海因斯认识他。他那旅行包里就装有证据。布鲁克藏匿佛洛伊德的衣物时,他从他的房间里带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的受骗者的名单和日程表,证明他干着‘络点线骗局’和‘破布袋骗局’络点线骗局是一种赌马圈套。一名“圈外人”或者叫做“绳套”负责接触受骗者,告诉他自己的堂兄乔治在西联公司工作,负责给赌马经纪人通报赛马结果。乔治想利用职务之便,在赛马比赛后,经纪人知道结果前加注,以此获利。他需要找一个经纪人不认识的生面孔下注。被骗目标琼斯先生看上去是个老实人。他有没有兴趣呢?他当然会入伙。这个冤大头想到即将稳稳到手的大把钞票,就口水直流。于是依照乔治的指示,下了小额赌注,来检验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和西联公司一样,赛马也是杜撰出来的,只是引鱼上
钩的诱饵。)计划极为成功,赌赢了,大赚一笔。(“尝个甜头”)他的贪欲极度膨胀,回去将所有可以调用的钱都凑来了。(“送回老家”)之后,当然了,最后的豪赌出了岔子。“绳套”没有遵从指示,擅自下了注,犯下大错。这位冤大头,和其他人一样,输得倾家荡产。如果他有所怨言,不依不饶,他们就给他演场戏——“破囊”。玻璃眼对愚蠢的“绳套”大发雷霆,拔出怆,射几发空包弹。“绳套”咬破嘴里的血囊,将血喷溅到冤大头的身上,然后装死。于是,乔治好心地协助受命案牵连的受骗者出逃。“破布袋”是另一种骗局。受骗者期望在生意场上赚个盆满钵满,而这个案子里面的“大公司”是一家伪造的证件齐全的经纪公司。(以上事实尚未公开,由D.W.莫瑞尔提供,他的作品《大公司》即将出版发行。)——作者注)的勾当。请允许我介绍玻璃眼乔治,这家伙聪明绝顶,从来没有被抓到过把柄——这回他栽了。从东河里捞钱是他最近的赚钱行当。玻璃眼,这是谁的主意?”
布鲁克冷淡地耸耸肩。“你知道对于这种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布鲁克的声音突然间年轻了十岁!我开始怀疑他那铁灰色的头发是不是染过的。
盖尔说道:“探长,这太令人惊讶了。你是想说他在潜水和海底设备方面的渊博知识也是伪装出来的?”
“哦,不。那些都是真的。你了解骗子吗?”
“不了解。这方面我一窍不通。”
“一个专业的骗术高手不会理睬一万美元以下的买卖,就是因为最专业的骗子需要为骗局准备道具,拉拢同谋。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在受骗者前演一场精心编排的好戏,扔几枚马里尼牌的烟幕弹。他就是这样一位真正的骗子。所不同的是,看骗子演戏,要付钱,一大笔钱,而且是在你离场的时候交钱。顺便问一句,博特,他是不是那个变身夜盗飞贼的杂技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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