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中作出要起身的姿势。
“先生,请稍等一会儿。我的丈夫昨天‘大佐、大佐’地嘟哝,并且想转院——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不必介意。是出现了幻觉,如果想转院的话,那请便吧!”
“不,先生,哪儿的话呀!”
久子着慌了。她已感觉到,院长的语气变然变得冷漠了。
三天之后,武川的病情恶化,很快就陷入昏迷状态,不久便离开人世了。
“人就这样地死了……”
久子强忍住盈眶的泪水。
“是吗?”
原由的脸色苍白,血液沸腾了。大佐——也许,原田很清楚,武川惠吉所说的“大佐”是什么意思。
可是——难道真的是……
原田又自我否定了。
直到今日,难道会再出现,一定是武川弄错了。也许,由于麻醉而起的昔日的记忆,顺口就说出了;再者,是因为脑损伤而产生的幻觉。要求转院,这是由于记忆与现实变得模糊混淆的。但倘若不是这样……
“唉,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肇事的车还没查到,在我们去医院与丈夫遗体告别的时候,家里又被小偷盗了。您瞧瞧,连衣柜什么的都……,家里就象被台风扫荡过一样。”
原田忐忑不安地听着久子的这番哀叹。各种联想倏地涌上脑际。
要镇定,要镇定——原田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但立刻又返到极度不安的状态之中。
“那么,给北海道的北条和大阪关根发信了吧?”
在告辞之前,原田又询问道。
“是的,一齐发出的。”
“哦。”
原田告辞了。
2 线索
八月七日。
原田驾车路过新宿时,已是正午了。他无意中瞧见。车后座席上有张乘客留下的报纸。哦,今天还没读报呢。于是驾驶着小车向着附近的箱根公园驰去,他打算边吃饭边看报纨。原田是带着饭盒出来的,保温瓶中还装着咖啡——这些都是女儿季美准备的。
将车停在公园门口,原田把报纸通看了一遍。在社会版登载有交通事故统计,也许是由于职业的缘故吧,原田有仔细阅读这消息的习惯。在统计记事下面,有几条消息,无论是谁凡交通事故而死的都要报导。
突然,原田的目光停住了。连溢出的咖啡将膝盖打湿也没意识到。那条消息是报道北海道纹别市的交通的死亡事故:
死亡者姓名:北条正夫,五十五岁。十分恶劣的是,肇事者将人撞死后立即逃跑了。
“北条正夫……”
原田紧张地念着,背脊沁出一股寒流。一直穿透背心。他立即惶恐地环顾四周——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教会附属幼儿园,并不时闪现孩子的身影,附近有一个中年男子,一直在守护着孩子们。寒流迅速袭击了全身。原田将咖啡杯扔在助手席上,慌忙地发动引擎,车噗、噗、噗地向后猛地一倒,轮子碾在一块小石头上,小石头立刻溅起来,嘣进一家院墙,大概碰在了狗的身上了吧?狗奔命狂吠着。在倒车镜中,映出了那个男子目送着车的惊愕神态。
有好几个乘客在招手,可原田只顾朝前飞驰,哪还能看见这些,原田拼命控制着自己,有一种令人无法承受的重压感。实际上,要这种把戏——开英雄车,决不是原田的性格。他用手指刮着额上的粘汗,车飞快地奔驰着。
车进了车库。一回到家,原田就把门紧紧地锁上,然后立即给在帝大医院上班的儿子义之挂电话。
“义之吗?是我。”
“怎么啦,这么急?”
义之不解地问道。父亲极少挂电话来。
“我到北海道去一趟,大约需要三、四天吧。代我转告季美一下。”
“好的。嗯,是去旅行?”
“不!这个,不是。纹别的朋友死了。从这儿去……坐飞机吧?”
“病死的?”
“好象是被车碾死的。”
“哦。那么,您多加注意呀!”
“好。”
原田放下了电话。
他去航空公司买到了飞机票,很幸运,还有空位,又预定了从千岁至女满别的支线飞机票。从女满别去纹别就只有乘车了。
原田匆忙准备了一下,就离开了家。刚走出门,他突然收了脚,与义之商量商量如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原田觉得子比自己强。是自己脑子不行,还是自己与知识没有缘。仅仅读了小学——姑且认为自己还有点本事吧,但至少还不具备读大学的能力。不仅学习好,义之还擅长体育运动,在高中代柔道就达到了二段;进大学后,靠课余劳动挣钱又加入了航空俱乐部,取得了驾驶小型飞机的执照;同时还加入了射击俱乐部,因成绩优异曾被推荐为国手,仅是费用过高而辞退了。义之性格热烈、急躁,这一切都与父亲恰恰相反。
与义之商量,那无异于求救了吗?原田放弃了这一想法——不能商量,而且必须弄清北条正夫的死是否还含有其它目因素。肇事者会不会是蓄意撞死北条后逃走?倘若仅是普通车祸,原田也可以祛除因武川惠吉之死而笼罩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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