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棵树跟七濑差不多齐眉高的地方钉着一块看上去像是绅士的手帕一样的东西,沿树干垂下来。野本不自觉地称之为某种咒语,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这难道是犯人留下的吗?还是说——”
“不是,”七濑撩起手帕看了一下,“这应该是跟事件没什么关系的东西吧。”
“为什么?”
“可能这棵树,就是那棵传说中的‘天狗吊’吧。”
“恩?什么?”
“野本警官,你不知道那个传说吗?就是在丑时参拜什么的。”
“丑时参拜?就是那个?穿着白衣,头上戴着铁环,拿着蜡烛灯,用钉子,叮叮叮地,钉稻草人的那个?”
“貌似是这个变种。并不需要变装,也不一定要在半夜两点,白天也有人会做的样子。”
七濑在向蓝香学园的学生询问的同时,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天狗吊”的传言。把所有的情报综合起来,果然就如佐伯的妻子所说的,听信这个传说的大多数市民都认定常与神社的山毛榉树就是“真正”的“天狗吊”。
“——哈,原来如此。”野本听七濑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后,紧盯着那块藏青色的手帕看,“也就是说,是某种都市传说啊。”
“丑时参拜需要使用照着憎恨对象做的稻草人,‘天狗吊’只需要使用对方所持有的物品就能决定对方的死亡方式的样子。”
“不过,如果使用围巾的话还能理解指的是窒息死。”平塚大概是无法释怀吧,从鼻子里发出不满的声音,“这手帕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是想让对方怎么个死法啊?”
“谁知道呢,这猜都没法猜。说不定只是因为拿不到对方的其他东西而已吧。说起来,听说还有人看到过运动鞋被钉上去的。”
“运动鞋,恩,是指脚吗?会不会是在悬崖边脚滑了一下掉下去之类的?”
“说不定是吧,我也不清楚。反正,所谓‘天狗吊’也只不过是女子高中生特意流传出来的传说而已。”
“女子高中生?”
“鲤登明里。”
“恩?”野本不停地挠着头发,无法对这个情报置若罔闻,“这是真的?”
于是七濑说明了一下鲤登明里的同学秋叶知里的证词,和在明里的文字处理机的硬盘里留有的设定笔记。
“一开始是准备以‘Tangle Tree’为名流传出去的,不过在流传途中以讹传讹就变成了‘天狗吊’。”
“不过,如果这真的是真的话,”野本交互看着被钉在树上的手帕和芳谷朔美的遗体,“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考虑呢?这两个人生前有非常深的因缘,怀疑她们两个人的事件之间有某种联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但是,两个人死后,都以这种形式被联系起来,这仅仅只是偶然吗?”
“该怎么说呢,虽然现在还无法下定论,不过我觉得这不是单纯的偶然。芳谷朔美的尸体被遗弃的地方不是在别的地方,而就是在疑似是鲤登明里捏造的‘天狗吊’的古树旁,这实在是无法想象只是单纯的偶然。”
“但是,如果不仅仅是单纯的偶然的话,”平塚也模仿野本的样子,交互看着手帕和尸体,“那两起事件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这就不知道了。如果这两起事件真的有什么联系的话,那么可以认为犯人是知道‘天狗吊’是鲤登明里创作的某个人物。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犯人把朔美的尸体遗弃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这块手帕,真的是跟事件没有关系的第三者钉在这里的吗?”
“这当然要经过调查后才会知道。只是,很难想象这是犯人的遗留物啊……”
一瞬间野本好像是有了幻听一样,好像非常困扰的样子,表情变得异常复杂,然后眨了眨眼,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环视了院内一周。
“大概是听到了奇怪的都市传说的原因吧,突然感到这里的气氛好像非常独特的样子。”
确实如此,七濑这么想到。
在这大白天的,也没有非常昏暗,平时这里没什么人走动,现在却满是搜查员和鉴证科员。
但是就算如此,当头顶有风吹过时,绿叶摇摇曳曳,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带有一种独特的静谧感。有点让人无法想象,只要往外走几步路就是高级住宅区,有一种无意间被吸入异世界的感觉。
说起来……七濑突然之间想起一件事。
鲤登明里关于“Tangle Tree”的设定里,并没有常与神社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在传言流传途中出现的具体地名,不过,就算鲤登明里并没有指定特定的场所,那么“天狗吊”传说最终还是会指向这个神社,这棵古树也说不定,七濑不禁如此想到。因为这里有一种独特的磁力,会吸引那些听信流言的人们,在他们无意识间把他们自然而然地引向这里。
“遗留物啊,”平塚好像想到什么一样,在山毛榉树前弯下腰来,“说起来,这个树洞还真是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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