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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第六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抖动着一窗明媚。肖珠一觉醒来,一时挣不开眼,迷迷糊糊间,脑子里刷刷闪过的,不是何自清对卢梭说过的话,却是《忏悔录》的前言,再一转念,又变成了叔本华的《论女人》。
以肖珠现在的心情,她厌烦这些虽然精彩,却来得不时候的文字,空中楼阁般的理论,对于现实痛苦,并无多少益处。她用劲睁开眼睛,心下暗骂: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啊。
记得那时,初次听说智慧机器时,肖珠倒是兴奋过几天。她以为,起码文科考试能过关,都不用背就记住了。再以为,人们都说肖珠有空灵之美,古典之姿,所以她想,跑到唐朝宋朝转一圈,把唐诗宋词扫荡一次,自己也就满腹诗书了。人们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装一肚子那玩意儿,气质一定特别高雅,纤尘不染的样子。
经历了这么多事,肖珠总算明白过来,看来,腹有诗书,那得真正学过,一字一句地背过,融入过感悟,进入过生命,如果只是一屁功夫就背会,好像用处不大,还弄得心烦意乱的,犹如电脑中的一堆乱码。“当然这不能怪智慧机器!”她自言自语着。她想,人常说境由心生,也许因为自己本来就挺心烦的。
何维早在客厅端坐,这句话被他听到了,扬起眉问她:“什么事不能怪智慧机器?”
肖珠懒懒地坐起来:“我是说我的心情,没什么事。”她掀开窗帘看了下窗外,轻轻叨念着:“已经第六天了,只剩下两天时间了。”
何维答非所问:“你越来越胆大了,昨晚上早早就睡着了。”
肖珠一阵感动,自己睡的这间屋子,就是那天晚上窗外飘着光头女孩谢雪娟的房子。前一晚,她毫不犹豫地住进了这屋,也明明看见何维到了另一屋,可是这个细心的男孩,却放心不下,悄悄观察自己是否能睡好。
她歉意地笑一笑,问道:“弄懂你爸爸的话了吗?”
“到了街上才能弄懂。”
“街上?”肖珠问,“为什么是街上?”
何维也不解释,示意肖珠下楼。下楼的时候,何维突然想起血手反映,何维摸摸裤子口袋,发现血手指不知去向。到挂裤子的地方翻腾了半天,也没有半点踪迹。何维清楚地记得,挂裤子的时候,隔着布料,他还轻轻摸了一下血手指。
“奇怪!”何维摇摇头,和肖珠一块下楼。
路过门房,看见史师傅在门口,何维打了个招呼:“史师傅好!”史师傅笑而不语,点了点头。这是肖珠第一次正面看见史师傅,也是第一次见史师傅露出笑容。史师傅笑容露了一下,马上消失,一双小眼睛灼灼逼人,头发花白,根根直挺。何维走了几步,又弯回来,问道:“史师傅,打听个事,南山北山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什么样的东西就叫好玩?”
“比如说什么塔呀,寺庙一类的。”
史师傅顿了一下,仿佛是思考,但很快便说道:“以前我记得,北山上有一个山神庙,里面就三两座庙,早些年香火还可以,这几年我也没去,据说现在很破旧。再说,那根本就不是玩的地方。”
“哦,那我们还是去公园玩吧。”
何维道了声谢,拉着肖珠匆匆回到了自己家里。刚进门,就听见肖珠一声惊叫:“那不是你爸爸吗?”
话一出口,两人竟然想笑,但谁也笑不出来。顺着肖珠手指的方向,窗台上,血手指正在静静地躺着。也许在他们心里,真把血手指当成了何自清。只不过比起何自清,血手指更有能耐,神出鬼没,穿越时空,日夜无碍。
何维家位于城市靠南的地方,离北山较远,要横穿大半个城市。何维到过北山脚下,北山比起南山,要高一些,险一些,有那么一点山的味道。何维就劝肖珠别去,肖珠只说了一句:“我跑起来不比你慢。”
何维便不再说什么,让她挑合适的衣服和鞋,把两只手机都充上了电。
肖珠踱进了书房,她喜欢书香的感觉,尽管此时,她得面对不太喜欢的哲学,她记得有一句话是,女人学哲学,对于女人和哲学来讲,都是一种伤害。照这样算来,她已经伤害了自己五次,伤害了五个哲学家,甚至包括哲学家的老婆。
她有些疑惑,哲学家,思想家,多么了不起的头颅啊,干嘛还要娶老婆?
她翻开那本《必读书目》,接着上次看过的地方,下一页有些浓缩,写着两个人的内容,上半部是弗洛伊德,下半部是萨特。对于这两人来讲,这样安排倒是挺合理的,弗洛伊德研究的心理学,即使离不开性欲,但也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研究的,所以放在上半部。萨特研究存在主义,但本人的生活,存在着大量的性爱的故事,所以放在下半部。
肖珠依稀记得,有好长一段时间,这两个人的名字如雷贯耳,是男生卖弄学识的最佳原料之一,探幽心理,感慨人生,招摇校园,吓唬女生,都用得着这两个人。肖珠产生了好奇心,还真想知道读他们的理由。
关于为什么要读弗洛伊德,何自清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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