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厚厚的。到了下午五点钟,这昏暗冬日里的最后一线阳光也消失了,画会会员把调色
盘和画架收好,准备回家。最早离开的是查尔斯·皮特先生,他把他的画室锁上,然后
像平常一样,把钥匙拿到管家妇的房间。”
“他才刚开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两扇窗户都开得大大的,浓密的雨雪重重地打
进房里,地板上已经铺上一层白色地毯。”
“这时房里已经半暗,最初皮特先生什么也没看到,可是本能地觉得出事了。他划
了一根火柴,眼前呈现出这桩神秘惨剧可怖的景象,这惨剧就此搅得警察和社会大众一
团迷乱——欧文太太脸部朝下,身穿睡衣俯在地板上,身上已被飘进来的雪花覆盖了一
半,裸露在外的双足和双手已经变成深紫色;而躺在房间角落里的白鹦鹉,身躯已经僵
硬,在冷风里蜷成一团。”
2.自杀?他杀?
“最开始,大家只是传言,这个可怕的意外是由于难以解释的粗心所造成的,侦讯
庭上对这项疏失的证词或许有助于说明。”
“当时送医院已经太晚了,那可怜的女人确已死去,是在她房里活活被冻死的。经
过进一步验尸,发现她脑后受了重击,使她在洞开的窗户边昏倒,无法求救。零下五度
的温度做了帮凶。探长郝威尔发现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个铁做的瓦斯托架,完全和欧文太
太脑后的瘀伤处一样高。”
“可是没过几天,群众的好奇心又被几个耸动的报纸标题挑起。如何制造新闻,这
些一份只卖半便士的晚报可是知道得最清楚——‘柏西街神秘命案’、‘自杀?他
杀?’、‘惊人内幕——离奇的发展’、‘造成轰动的逮捕行动’等等。
“简单来说,事情是这样的:在侦讯庭上,一些和欧文太太生活有关的怪现象被揭
露出来,使得一位良好家庭出身的年轻人被逮捕,罪名和那可怜的管家妇的惨死有关。”
“话说重头,她的生活过去一直很平凡,单调而规律,可是最近似乎变得多彩多姿
而兴味十足。所有认得她的证人都同意,从去年十月起,这个诚实可靠的女人改变了许
多。
“我正好有一张欧文太太的相片,是她还没有改变,还过着平淡无奇日子的时候照
的。对于她这位可怜人来说,这个大转变却酿成了大祸。”
“这就是活着的她,”滑稽的老人把照片放在宝莉面前,继续往下说,“端庄,平
凡,无趣,就像许多女人一样。你会承认,那不是能对任何年轻人造成诱惑,或是能使
他犯罪的一张脸。”
“可是有一天,欧文太太,对,就是这位沉静端庄的欧文太太,在下午六点钟盛装
出门,她头戴一顶华丽的软帽,穿着镶有仿羊皮花边的大罩袍,袍子前头稍微敞开,露
出纯度甚高的金坠子和链子。所有鲁冰思艺术学院的房客看到她都吃惊得不得了。”
“轻浮的画会会员瞄准这个女人,冒出许多批评、暗示和嘲笑讽刺。”
“从那天起,情况更明显了,这位鲁冰思艺术学院可靠的管家妇有了一百八十度的
转变。她每天穿着昂贵的新衣服出现在吃惊的房客和把她当丑闻看的邻居面前,显然忽
略了工作,而且需要她的时候,她总是不在。”
“对于欧文太太的放荡挥霍,当然在鲁冰思艺术学院各个部门里引起许多议论,房
客们开始揣测纷纷,而不久之后,大家都公认这位诚实可靠的管家妇一周周,甚至是一
天天的堕落,和租八号画室的年轻人格林西尔有许多地方相吻合。”
“每个人都说,他晚上留得比谁都晚许多,而且没有人相信他留得晚是因为工作。
怀疑很快就变成了事实,欧文太太和亚瑟·格林西尔一起在托庭汉法院路上的甘比亚餐
厅吃饭,被玻璃工房的一个工人看到了。”
“这个工人坐在柜台边喝茶,特别注意到欧文太太从钱包里拿出钱来付帐。他们的
晚餐很丰盛,切羊排,上好部位的大肉块,甜点,咖啡,还有利口酒作为餐后酒。最后
两个人一起离开餐厅,显然神情愉快,格林西尔还抽着一根上等雪茄。”
“种种不合规定的事迟早会传到奥尔门先生的耳里,他是鲁冰思艺术学院的房东。
过完新年一个月后,他没有事先警告,就通知欧文太太,要她一个星期内辞职搬家。”
“‘我给欧文太太通知的时候,她好像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奥尔门先生在侦讯庭
上作证时说,‘她反而告诉我她有的是钱,最近工作只因为有事未了。她还说她有很多
朋友愿意照顾她,因为只要谁知道怎样讨她欢心,她将来就会留给那人一大笔钱。’”
“然而,虽然她在会面时很愉快,六号画室的房客贝德福小姐却说,她那天下午六
点半拿钥匙到欧文太太房间去的时候,她正在哭。那管家妇人不要贝德福小姐安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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