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特雷德张了两三次嘴才再次开口说话,我不由对他表示同情。
“哦,福尔摩斯先生,我并不是怀疑他,而是所有的人都要查一遍。其实我觉
得最有可能的是那个外国人。”
福尔摩斯有点不耐烦地掐灭烟卷,说:“你是说死者被害前十分钟干扰演出的
贝提尔·德科塔?”
警长招手把他的助手叫来,让他在笔记本上写下“贝提尔·德科塔”的名字。
福尔摩斯竟能在只听到一次的情况下记住那人的名字,令我感到极为震惊,我自己
就一点也没记住。
莱斯特雷德又接着解释他的推理:“这个叫……德科塔的人在观众中站起来,
声称要杀死西兰诺。据我掌握的情况看,他长得粗壮有力,能把西兰诺掐死。”
贝克街的私家侦探目光严峻地盯着世界一流的警察局的警长,说:“要是凶杀
是德科塔干的——我并非说这不可能,他就得从化妆室的门进去。”
莱斯特雷德跳进了福尔摩斯的圈套:“窗子是开着的呀!”没错,可我们已经
认定,只有身材瘦小的人才能走那扇窗户。凶杀前的几分钟德科塔才被人撵出剧院。
他若是凶手,就得想法重新进入剧院。当然,我相信你已经问过了看守剧院大门和
后台大门的人啦。“
福尔摩斯为了避免让伦敦警察厅的警长尴尬,没把最后一句话当问话说出。果
不其然,莱斯特雷德觉得挽住了面子,便点了一下头,说:“对不起,我还得继续
做点调查……”
警长一离开,福尔摩斯马上不失时机地自己调查起来。他第一个对象是戴维·
代文特。
代文特请我和福尔摩斯到埃及剧院的楼上倒他所谓的他的“窝”里坐一坐。他
十分谨小慎微,暗示说没有莱斯特雷德警长的允许,他是不是不便离开后台。然而
福尔摩斯告诉他其实没这个必要。我们路过走廊遇见正在询问上了年纪的后台看门
人的警长时,证明福尔摩斯说的话是对的,因为警长只冲我们点了下头,根本没问
代文特要去哪里。
代文特的“窝”像个办公室,又像个戏剧展览室屋面张贴着许多镶了框的演出
照片,还有一张卷盖式大书桌。屋里有几把看上去十分舒适的椅子,他让我俩坐下,
自己却坐在一个秘书坐的那种高脚凳上。接着他开始讲述自己,告诉我们几年前他
是如何加盟马斯凯尼表演团的。
“我惯于流浪,福尔摩斯先生,常出没于各个歌舞杂耍场表演,拓宽我的眼界。
曾经一度我还办过一个侏儒表演队呐。后来在这儿固定下来,先当演员,然后分担
了马斯凯尼的一些工作。如今我是埃及剧院的经理,马斯凯尼和库克表演团的年轻
合伙人。老板对我特别信任,所以我从不辜负他对我的栽培。我们俩的推一分歧是
电影。我第一次在工艺专科学校看到电影时,就认定我们也得放。老头不同意买放
映机,于是我自费购置了一台,他只好同意使用。自从有了电影后,他也看到票房
率大大提高。”
他请我们用点心,还从一个贮藏丰富的食品橱里拿出酒和汽水。我见他往自己
杯里倒了一大杯酒。虽然我没见他有紧张的感觉,却留意到他右手有些抖动。
马斯凯尼先生我只见过一次,后来再没谋过面。
我问:“马斯凯尼在这座楼里也有办公室吗?”
“有哇,就在上面。其实是个工作间。你们知道他是个机械方面的天才。除了
一些表演上的创造,他还发明了不少商用的东西。最早的打字机的一种是他发明的,
还发明了一种投币装置,公共厕所里都用。”
福尔摩斯问:“今晚的事通知他了吗?”
代文特点点头:“他的儿子奈维尔肯定告诉他了。警长说没有必要问他问题。
毕竟,事发时他在楼上他的工作室里。”
福尔摩斯长时间抽不到有劲的烟草,显得躁动不安,他问:“你现在有没有你
抽的那种罗得西亚烟草和多余的烟斗?”
魔术师诧异地朝福尔摩斯看了一眼,又露出理解的笑容。
他从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拿出烟斗和一口袋烟草,说:“没想到我身上的烟味
经久不散,这种烟我已上了瘾。”
福尔摩斯笑了笑,因马上能抽到强烈的烟草而喜形于色。
“我也上瘾,正因为半天没抽了,对它的噢觉才特别灵敏。”
烟草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后,代文特问:“福尔摩斯先生,我能帮你什么
忙?我知道,你虽然正在调查这起可怕的凶杀案,但你今晚并非为此事才来这里的。
而且我觉得你要真想消遣,肯定去看音乐会,而不会来看魔术。难道你来这儿是因
为预感到会有悲剧发生?”
福尔摩斯舒心地吸了一口罗得西亚烟草,说:“西兰诺是我的委托人,代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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