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插话说:“华生,这些原鸡是家鸡的祖先,后者是由它们演化的品种,
就像如今的火鸡是由初到北美洲的人养的大火鸡演化来的一样。你到底丢了多少,
查普曼,说正经的。”
查普曼说:“哦,差不多平均一个礼拜丢6 到8 只。”
我问:“它们会不会从笼子顶部飞出去了?”
查普曼大笑道:“根本不可能!暹罗原鸡不会飞!最多也只能飞四五英尺,接
着就掉下来。所以笼子里的原鸡根本出不去。”
福尔摩斯问:“晚上没有猛兽从笼子里跑出来吗?”
查普曼咧嘴一笑:“只有我的猫和它们抓的老鼠。老鼠可不是原鸡的对手,连
猫都不是。而且即便原鸡真的被吃了,也得有骨头和鸡毛啊。”
福尔摩斯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目光却不停地朝四下张望着。
他先看向大门上方的罩着网眼的媚窗,接着目光又移向飞檐,观察着墙壁与天花板
之间的空间。那是老鼠从隔壁出没的通道,但查普曼已说过原鸡的消失与老鼠无关。
福尔摩斯说:“亲爱的查普曼,我会考虑你的问题的。可是这会儿我的肚子咕
咕叫了。你能否推荐附近一家餐馆?”
我们在辛普森餐厅吃的小吃的确不甚丰盛,但我知道,哈德森太太一定在贝克
街给我们准备好了可口的野味馅饼。
查普曼并不知晓我们已用过点心,于是说:“你们喜不喜欢来顿咖哩饭?”
我便顺着福尔摩斯暗示的意思,说:“好啊,我在阿富汗呆过一阵儿,培养出
了吃咖哩饭的胃口。”
眨眼功夫我俩就坐进了与查普曼的住所毗邻的阿里咖哩餐厅。我想我的多数读
者大概都不熟悉这种餐厅,因为英国惟一带有异国风味的餐食好像都跟中国饭差不
多。头戴穆斯林头巾的咖哩餐厅老板手指合拢,腰部前趋,说:“欢迎,先生们,
我将亲自为你们效劳。”
福尔摩斯笑着说:“阿里先生,看来你的老家是孟买。”
印度人为之一凛:“先生,你是位英国人,怎么会晓得我来自孟买,而不是印
度别的地方,比如加尔各答?”
福尔摩斯答道:“你刚才对我们的行礼是典型的孟买式的。你要是加尔各答来
的,就应手掌合十,而不是手指相碰,而且鞠躬时腰也不会那么低。”
印度人把莱谱递给我们,福尔摩斯点了一只咖哩鸡,但菜上来后,他只是略微
尝了几口。而我胃口颇大,顾不得许多,一口气就把鸡吃了一大半。
我狼吞虎咽时,福尔摩斯一直仔细盯着我。
他说:“华生,告诉我,这只鸡的味道如何?”
我说:“说实话,味道相当不错。肉一点都不肥,很瘦。”
他颔首以示同意:“我虽没吃几口,也有同感。”
我们正说着,突然发现一只酷似黄鼠狼的小动物“嗖‘地从地板上跑了过去。
阿里说了声抱歉,立即抓住那东西,对侍者大加斥责。
“你怎么没把它的笼子关紧?!”
他说的是乌尔都语,但我听懂了大意。接着他又转用英文说:“对不起,两位
先生!一般我是不让这种宠物跑到这儿来的,它被丢在厨房,为的是吃害虫。”
说罢他朝厨房走去,手里紧攥着那只奋力挣扎的动物。
我扭头问福尔摩斯:“那是不是吉卜林笔下描绘的那种动物?”
他点头说:“是灰獴,印度人特爱养它们,眼镜蛇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接下去福尔摩斯冲着阿里大肆夸赞咖哩鸡做得如何可口,令我颇为不解。
“这鸡真不错,亲爱的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它是怎么做的?”
阿里招手让我们跟他走进厨房,演示这种鸡如何切和如何烹制。但我留意到福
尔摩斯的目光却四处逡巡,总是看放在地上的一只垃圾筒。我看到筒里有鸡毛以及
鸡头和鸡爪。鸡爪挺特别,因为它们的间隔特别大。显然阿里的菜都用的是上乘鸡。
我们往外走时,正好路过关灰檬的笼子、只见它被牢牢关在里面,正缩着身子
吃一块鸡翅膀,鸡翅上的红色羽毛并未除去。
我们走出餐厅后,福尔摩斯对我说:“看来原鸡丢失的秘密已被我们发现了,
是不是,华生?”
我表示同意。我觉得这是福尔摩斯遇到的最容易解决的一道难题,虽说要是让
我去破,尚有些难度。
我把我的想法对福尔摩斯说出,他答道:“华生,为了找出原鸡消失的原因,
你是不是也会去一家附近的餐馆做一番侦察?”
福尔摩斯有时特会讥讽人。
没一会儿我们又回到查普曼的住所,把我们的发现告诉了主人。
令我讶然的是,查普曼竟大笑起来:“这么说,阿里是让它的灰獴从老鼠洞里
钻过来偷走我的原鸡,再做成咖哩鸡啊!福尔摩斯先生,这主意实在有意思,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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