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们手执葡萄酒杯坐下来,他又从一大堆樱桃本烟斗中挑出一个最大的,点上烟
丝后,才开口说:“华生,说吧,你有什么发现?”
我盯着他手中烟斗冒烟的一头愣了会儿神,决心像我的同伙似的索性慢条斯理
地陈述。
“我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可以汇报。因为你让我去布来克希斯打高尔夫球时,
已经给了我许多限制。我觉得作为初步的调查,应该了解的情况我都了解到了。”
“行了,华生,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又是你行医的那套习惯。别那么啰嗦行
不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在布来克希斯的观察肯定比从前仔细多了。说说看根据
你看到的得出了什么推理。”
他把两腿伸直,双脚搭在火炉围栏上,朝壁炉台和上面的装饰物上喷吐着烟圈。
“好吧,福尔摩斯。由于受到种种限制,我今天的任务不可能收获很大,这一
点你一定清楚。”
“当然,你是去打地基去了,然后我们才能盖房子。过去你就做过这种打地基
的工作,华生。比如那次在达特穆尔草原,你当时拟定了一个计划,定期给我写信
汇报。这次事情虽小,却很有意思,你可能已经打下了基础,所以请毫无保留地说
吧。”
“布来克希斯俱乐部以及那里的球场和我想象的没有太大的出人。俱乐部挺舒
服,设施不错,有一些固定的成员,他们对俱乐部及我们的朋友布里莫尔先生的情
况都十分清楚。高尔夫球场不算理想,尤其对我这样水平的人来说。”
福尔摩斯屈尊俯就地笑笑,但我没理会他,拿出了我的笔记本。
“至于我们要找的对象,大致可分为四类人:拿薪水的俱乐部雇员;俱乐部会
员;场地工作人员和为会员服务的勤杂球童。”
“华生,不用那么啰嗦,讲具体的。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饶舌起来?”
他的话虽让我觉得恼怒,但细想亦觉得不无道理,连我自己都感到有点别扭。
可谁让他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才向他汇报呢。“好吧,我觉得两个人值得怀疑。第
一个是厨子,叫马歇尔·勒布朗。”
“听这名字是个法国人,所以在约翰·华生的笔记本里被列为了怀疑对象。”
福尔摩斯腰板更平地仰在椅子里,冲天花板吐着烟圈,嘴角挂着笑容。
“对极了,福尔摩斯!我这儿写着,会员的球棍被折断时他正好在俱乐部;他
比任何人都更熟悉布里莫尔先生的活动规律;而且他有足够的力气将奥斯本上尉和
他的狗打伤。”
“机会和动机呢?”
“这个我还没查到。我注意到的就是我们吃午饭时,他走进餐厅所表现出的态
度。我觉得他对布里莫尔先生缺乏应有的尊敬。”
“因此就是个杀人犯?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对雇主无理,又是个法国人,已
足以让人怀疑。那还有必要怀疑别人吗?”
“福尔摩斯,你要是不认真,我就不说了。”
我朝他瞪了一眼,但他不看我,两眼兀自盯着煤气灯上方天花板上的玫瑰图案。
“当然还有别的值得怀疑的对象。不过你只是让我摸摸情况,深人不到哪儿去。
比如还有一个女人,就在布里莫尔身边工作。她年轻,很有魅力。”
“啊,好极啦,华生!我发现怀疑对象名单里但凡有了女人,立马就能出彩。
年轻漂亮的女人就更是如此了。大概她已经打动了喜欢向女性献殷勤的华生医生的
心了吧?”
“福尔摩斯,你要是再耍贫嘴,我就……”
“约翰·华生是个极冷静客观的人,要是他的判断力都被这个女人破坏了,那
么年轻冲动的小伙子们将被她搅得多么神魂颠倒啊!快往下讲吧,否则我也该激动
得无法自持了。”
我开始想我去布来克希斯进行专心致志的调查时,我的这位同伴到底在干些什
么。也许趁我不在,抽屉里的吸毒针管又被他拿了出来。他现在显然处于一种调皮
的状态,那种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说的得意。但就此案而言,他知道的显然超不过我。
我慢条斯理地说:“那个女人叫克里斯托贝尔一罗斯。我跟她没怎么说话。她
是个年轻的寡妇。就我看,她不仅漂亮,还很腼腆。我得告诉你,会员之间传说她
和布里莫尔之间有暧昧关系,不过男人们在一起喝多了威士忌,这种话也不能当真。
男人们只要闲着没事,话题总离不开男女之事,说点粮亵的话,满足欲望。”
“但愿如此,华生。可此案令我的助手十分迷惑,所以最好方方面面都不要放
过。”
“我也是这么想,福尔摩斯。也许我说的都不是线索,但万一是的话……”
“所以,华生,那个女的值得我们继续调查。还有别的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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