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他们显然对球场的情况十分熟悉,可布里莫尔认为这些人很靠得住。”
“由于他们地位贫贱,所以这类事一旦在俱乐部或球场上发生,首先受怀疑的
就是他们。到目前为止,谁也没有找到对他们不利的证据。”
这一点我没有想过,但也许是真的。我不安地说:“俱乐部里还有一种人,我
觉得很可能是凶犯。我并非说绝对是他们,但依我看他们有制造严重麻烦的潜力。”
“哦?那么你说说看,这些需要调查的是什么人?”
“我指的是俱乐部的球童。他们不是固定职员,流动性很大。包括球童主管在
内,谁也弄不清他们住哪儿。我想他们多数人正像法庭上说的,无固定住所。好点
的是无业者,差的比流浪汉强不到哪儿去。福尔摩斯,你对高尔夫球不太懂,球童
都有酗酒的坏名声,而且常在一起打架斗殴。”
“是这样。那么你觉得布来克希斯的球童怎么样?”
我表示遗憾地摇摇头。我本以为在球童中大概能推测出谁是凶手,而且在没有
福尔摩斯的帮助下就能有所发现,将给我带来莫大的乐趣。
“可惜平时对他们的需求不高,所以球场上没几个球童。我还算走运,以为只
好自己扛球根时找到了一个球童。这个球童的模样特凄惨。我承认他的服务相当不
错,可他的样子好像前一天晚上是在草丛里睡的,而且一拿到钱就急匆匆地溜之大
吉了。恐怕他挣的那点报酬这会儿已经在某个低级酒馆里换酒喝了。”
“你说他在球场上表现得还不错?”
“没错,挺有能力。一副野小子样,扛着球棍跑步的姿势总是猫着腰。我觉得
他懂高尔夫球;他讲话带浓重的苏格兰口音。你知道,苏格兰高地的人常玩高尔夫
球。”
“这我知道,华生。今年的公开冠军赛就在那里举办,在缨菲尔德。”
他知识的广博一直令我赞叹不已。据我所知,前一天早上阿尔弗雷德赶来之前,
他还对高尔夫球没丝毫兴趣呢。
“我得承认,福尔摩斯,你这方面比我知道的都多,尽管这种球我多少还会打
两下。”
“但技术不过关。”
一个对高尔夫球一窍不通的人对我说这种话,令我很不悦。
“我当然没有布里莫尔那么棒,而且相差甚远,这我承认。可今天也打了一两
个着实让我得意的好球。那个替我扛球棍的脏兮兮的小伙子肯定懂高尔夫,还偶尔
夸我两句呢。打完后他说了一些赞美我的话,但我记不住原话了,也模仿不了他苏
格兰的口音。”
“你能成个好高尔夫球手,只要多练,准能特棒。”我的同伴目不转睛地望着
天花板,慢条斯理地说。
“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也是这种土里土腔的苏格兰话,可你是怎么——”
“格拉斯哥方言不难学,练练就能说。我虽蒙不了苏格兰人,骗骗英格兰人还
是绰绰有余的。你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我的老朋友。”
“你是说那个破衣烂衫的家伙就是你?你哪儿来的那身衣服?脸色是怎么变的?”
“易如反掌。哈德逊太太的地下室里有许多旧衣服,你知道,我还有二些演戏
用的油彩,脸上再搀点儿伦敦的沙子不就黑了?我估计你根本没怎么看清我的脸,
因为我裹了厚厚的围巾还戴了帽子。你要记住,实施这种骗术时,千万不要做得过
分。我左眉毛上那块假伤疤就不怎么明显吧?其实特别像。我特喜欢这个伤疤,直
到你回来前5 分钟我才把它擦去。哈德逊太太的女佣还不想放我进屋呢。”
“可是——可为我扛球棍的那个人身材不高啊。福尔摩斯,你肯定是雇了什么
人,向你做了汇报,那个小瘪三不可能是你。”
福尔摩斯在椅子里已仰了很长时间,这时突然像只猫似的跳将起来,用在俱乐
部球场上使用的那种迅捷、拖着脚的姿势跑到房间的另一头,又跑了回来,结果我
不得不相信,下午的那个球童非他莫属。
“我以前对你说过,华生,化装中最难的一项是让你的身高矮一英尺。这你应
该还记得,因为你即将要写的《空房间的探险》里就有这样的情节。”
“在那里面你装扮成一个上了岁数的卖书的。”
“比今天的小打小闹还要难些。我今天决定比我身高矮半英尺就够了。但我对
我装出的步态很满意,而且一直保持始终。我在球场上的表现也对得起你付给我的
报酬。”
他咧嘴笑着,从裤兜里掏出我那枚两先令银币,得意地高举过头。银币在新换
的煤气灯罩下对我反射出嘲讽的光亮。
我只得承认他的伪装的确蒙了我一把。
“可你是在咱们房门口送我上的马车,怎么会在我之前赶到布来克希斯俱乐部
的呢?根据球童主管说的,你至少比我先到了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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