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以及他的球艺,也许认为他职务的社会性的一面压根儿就不重要。
我说:“我跟赫伯特谈完后,也觉得他不可能开枪置你于死地。”
布里莫尔大笑起来,那种突然进发的笑声我和他打高尔夫球时已听过好几遍。
“说得再对不过啦!老赫伯特的身材是失来享福的,哪里跑得动!更甭说在灌
木丛里快跑了。”
一个人是不是敌人,他仅凭身材就给排除掉,令我有点不悦,于是说:“你不
能为此就取消对他的怀疑。罗宾逊那样的人完全可以雇人当杀手,大可不必亲自蹲
在寒冷黑暗中等你。”
“我想你说得有理。但我看不出老赫伯特对我有何深仇大恨,非要把我从地球
上消灭掉不可。”
福尔摩斯说:“我也看不出,布里莫尔先生。可这个案子一开始我就对华生说
过,罪犯有非理性的一面。而且你知道,非理性往往是最不可预料的。”
布里莫尔的蓝眼睛目光发亮,落到福尔摩斯身上。
“非理智的可能性我倒没想过。不过这么想是合乎逻辑的,其实只有这种解释
才能说得能。这样一来网就撒得大了,因为正像你说的,非理智的人很可能藏在最
出人意料的地方。”他饱经风霜的五官再次闪亮起来,似乎又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思
路。
“没错,这个思路不容乐观,因为我们要替你的安全着想。你要是认为赫伯特
·罗宾逊不可能是凶手,那么埃德华·福劳比舍尔怎么样?”
布里莫尔笑着举起他的一只大手。“请原谅我说话造次,埃德华·福劳比舍尔
向来是个特理智特实际的人,他要是做出非理性的事来,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尽
管如此,我认为他有可能。他表面温文尔雅,骨子里很可能是个危险人物。我毫不
怀疑他对我有敌意。秘书长的职位本来他想当,却由我当上了,这无疑对他打击甚
大。他对谁都不隐瞒他想当秘书长的愿望。我想他至今仍这么想,尽管最初的怨恨
已经淡化。我俩表面处得还算不错,不怎么交谈,在会上相互尊敬,意见不一致时
也不撕对方的面子。”
“星期三晚上躲在树丛后的人会是他吗?”
布里莫尔的神色异常严肃。他仔细思索一番后,说:“有可能。比文把我抬进
楼里时,我胳膊流血很严重,当时围上来一圈人,其中就有埃德华。我想是他叫的
医生。他也可能雇用了个无赖开的枪。他是个律师,生意做得不错,所以他本人已
不怎么出庭。律师肯定认识好多罪犯,是不是?”
福尔摩斯笑笑。“他们要是乐意的话,可以操纵整个伦敦的黑社会。幸好他们
中的大多数没这么做。你回布来克希斯后不要去质问福劳比舍尔。他至多也不过是
个怀疑对象而已。”
我们又分析了一两个布里莫尔提供给我们的会员,然后便将目标转移到高尔夫
球俱乐部员工身上。我对那些背景颇令人怀疑的球童尤为感兴趣。布里莫尔已经让
球童主管去查案发时球童们的去向,但这个任务不容易,因为多数球童是兼职,也
从没有固定的住址。此外布里莫尔向来自己扛球棍,所以跟那些球重并不熟悉,这
也为发现线索造成了困难。他不雇球童顶多造成一点不满,可这构不成憎恨他的理
由。球童们惟一的特点就是手头永远拮据,过去也都有过暴力行为,不过一般都限
于家庭纠纷和在酒馆里滋事斗殴。我说球重人数很多,出现个把亡命之徒,受人之
雇开枪杀人是很可能的,这一想法得到我同伴的赞同。
福尔摩斯还补充说:“杀手枪法不准i 也可能说明他是被雇的。这么近的距离
还没击中要害,显然他不熟悉枪支。”
“或许是个女人呐。”我受到他的鼓励而斗胆地说。
布里莫尔为之一惊。我所说的女人在俱乐部里只有一个。1896年时,人们是不
赞同女人弯腰打高尔夫球的,所以布来克希斯没有女会员。俱乐部里当然还有一些
女清洁工之类,但她们都跟秘书长没有直接的接触。
布里莫尔自然知道我的用意,但显然觉得我的话有点失札,便说:“你指的若
是罗斯女士,那么——”
“我们指的正是她。”福尔摩斯说。
“你曾经一度很喜欢那个女人。”我又说。
接下去是一阵沉默,我们能清晰地听见秘书长沉重的呼吸声,窗外街上的马车
轮声也异乎寻常的响亮。布里莫尔费了很大的劲才使自己镇定下来,说:“我们俩
之间的事是谁告诉你们的?是克里斯托贝尔·罗斯本人吗?”
解答这类问题颇有经验的福尔摩斯不屑地说:“我们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布
里莫尔先生。我们可以告诉你,这事最初并不是那个女人先对我们说的。其实你早
该说出此事才合适。你请我们调查此案时,就该毫不隐瞒地把一切事实都陈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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