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晨报》剪下来的剪报,布里莫尔的得分用红笔勾划出来。他似乎在两轮巡回赛
中表现得很突出。
当时大多数锦标赛都采取穴数记分制,布里莫尔总体打得不错。报纸上称,他
有望进入下个月在肯特郡三威治举行的比赛,甚至还有人说他能在缨菲尔德举行的
公开锦标赛决赛上露面。
我走进罗斯女士的办公室,见她工作得得心应手,比我们上次见到她时气色好
得多。她说自从布里莫尔出外比赛后,没再收到过匿名信,也没发生过任何谁被拦
劫殴打的事情。还说布里莫尔有时也间或回来,自称在外地没遭到凶手的滋扰。罗
斯说秘书长回来时除了高尔夫球简直没有别的话题。我以同情的眼光望着这位长着
一双温柔灰眼睛的迷人妇人,说:“你跟他分手了未必不是件好事,亲爱的。我觉
得他的兴趣太狭窄了,成不了一名好丈夫。”
说罢我便离开她来到厨房。勒布朗说秘书长不在俱乐部更好了,还说他对待女
人的做法决得不到好下场。我让他说具体点,但他只是耸耸法国式的肩膀,不耐烦
地哼卿了一声。
接着我又走人球场主管比文的小棚。他和厨子一样,因布里莫尔的不在而感到
高兴和充满自信。
我跟他说开枪那天因没有发现凶手的脚印,或许凶手是个女人或身材矮小的人,
他听后显得很兴奋,似乎意识到凶手是谁,但却不肯向我透露姓名。
我还见到了球童总管,他说对球童们—一做了调查,但没发现谁对秘书长曾使
用过暴力。然而他对只在周末来打工的球童们把握不大。他们当中有的人一连几个
礼拜也不露面,而且个别的还坐过监狱。主管说虽看不出谁对布里莫尔怀有怨愤,
但为了钱当枪手的事个别人还是干得出来的。
我最后见到的人是埃德华·福劳比舍尔。他比我们上次见面时和蔼开朗了许多。
他说凶手看来没有追随布里莫尔去外地,但愿秘书长返回布来克希斯后也不再发生
不愉快的事件。福劳比舍尔高兴地邀请我打高尔夫球,于是我俩说好三周后一起较
量一番。
后来的日于里,我从报纸上如饥似渴地追踪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的消息。他
在萨塞克斯郡取得了小小的胜利。两周后他到了肯特郡的三威治,人人都说那是参
加苏格兰公开赛的最后一场资格赛。
此间歇洛克·福尔摩斯返回过贝克街,我向他叙说我在俱乐部遇到的情况时,
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听了听,然后又前往西沼泽地去了。我决定只要布里莫尔能取得
决赛权,我就周末坐火车去三威治,看他如何与乔治·杰克逊进行较量。
我正打算去三威治的那天晚上,行程计划被无情地打乱了。我走在街上时买了
份《星报》,上面醒目地写着:高尔夫球手在三三威治比赛时中弹我当时第一个想
法就是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被人打死了。他的敌人肯定跟踪了他,趁他一心扑在
比赛上时对他下了毒手。但当我匆匆读完标题下的报导时,才松了一口气,阿尔弗
雷德其实没遇险。
被子弹击中的原来是赛场上最著名的了不起的乔治·杰克逊。
我迅速收拾行囊,准备当时就出发奔赴三威治。我和哈德逊太太都不晓得福尔
摩斯的下落,所以无法给他拍电报,将肯特郡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在三威治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赶到时天色已晚,
因此只好留待次日再去找他。我晓得他们比赛的地点是在圣乔治俱乐部,于是翌日
一早就朝那里赶去。
我朝俱乐部的主楼走去时,呼吸着清新凉爽的空气,它让我想起冬天其实刚刚
过去不久。我从老远的距离就认出了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的身影,他正在主楼后
的高尔夫球场上练球。即使发生了杰克逊被枪击的事件,他的表情仍是那么专注,
我着实羡慕他如此献身高尔夫球的执著精神。但同时我又有点惧怕,因为他的行为
中透露出某些近乎疯狂的非理智的东西,连福尔摩斯都同意我这一看法。
布里莫尔精神过于集中,没发现我的到来,我便在他身后仁立了四五分钟,倾
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看他苦练击球的技艺。
后来他转过身见到了我,但手里仍没停下练球。
“你稍等一会儿,约翰,”他说,“我得练习把球击得低一点。”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要找你谈谈,阿尔弗雷德。”
他点点头,拾起地面上的球棍口袋。“在我参加半决赛之前,我们还有四十分
钟时间。”他平静地说。
“比赛还继续进行吗?”我狐疑地问。
“那当然。今天早上我们在俱乐部开了个会。一两个人觉得杰克逊受了伤,想
停止比赛,但我们都知道他伤得不太重,我尤其认为比赛不能中断。不能让杀手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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