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警长的想法一致,但福尔摩斯似乎对那些绿色草屑不想轻易放过。
他说:“不是一般的野草,而是一种不多见的水生植物。”
格雷姆斯耸耸肩:“萨克河离这儿毕竟只有几百码远。”
福尔摩斯说:“萨克河流速快,适合鲑鱼的生存,不是这种植物的理想生存空
间。据我所知,这种植物只生长在地球南部,我觉得它若在这一带能生存,应该生
长在沼泽地或人烟稀少的有水的丛林中。我问你,警长,这一带居民中有没有博物
学家?”
格雷姆斯沉吟了一下,说:“希尔顿·波普尔爵士!他外出旅行常带回许多国
外的动植物。我还责”怪过他,因为他把加拿大的灰松鼠引进到了这一地区。那些
讨厌的小家伙如今到处都是,造成很大的破坏。我对他说他带回来的黑天鹅和金野
鸡倒没什么,可灰松鼠却是害虫!“
福尔摩斯精神一振:“他有黑天鹅?是养在他住的地方吗?”
“不是,先生,养在他的岛子上。他有个池塘,周围圈着密密的灌木丛。”
“他拥有岛子?”福尔摩斯颇感兴趣地问。
“没错,波普尔的岛子坐落在萨克河一处较宽的河面上,离格雷弗莱尔斯学校
不远。希尔顿爵士常对我抱怨说,学生们总是擅自闯进他的小岛。”
我不由脱口而出:“他们当中怕是有马克·吐温!”
福尔摩斯和格雷姆斯都把锐利的目光投向我。后者没说什么,大侦探却厉声说
:“华生,可别把《汤姆索亚历险记》和《哈克贝利芬历险记》往这里面搀和!”
我只好默不作声。
福尔摩斯又检查了一遍带血的垫子、打死珠宝商的那颗子弹,以及任何可能与
犯罪有关的物品。然后他坐在玻璃柜台后的一只高脚凳上,胳膊肘支着柜台,双手
抱头。他仿佛在那里发呆,我们谁也不敢惊动他。大约过了几分钟(我们却觉得有
一个小时),他“醒”了过来,说:“我看,有人把异国水草带进了店铺,这与本
案可能没什么关联。事发前斯尔维曼先生要是把店铺打扫一番就好了,因为那样一
来我们就会知道,留下的脚印不是他的就是凶手的。但实际上他没有打扫,所以我
们只能希望这惟一的线索能给我们带来好运。”
格雷姆斯说:“我现在没有更好的线索,所以是个线索我都愿意一试。”
福尔摩斯从凳子上蹦下来,说:“好吧,警长,只要你不介意白费劲就行。”
我们再次出来走人春光明媚之中,钻进了大轿车。格雷姆斯朝前探出身子叮嘱
开车的警察:“去波普尔的小岛,一直开到不能开为止。”
五分钟后,车子开过一座桥在一片荒地上停下。雷诺德扭过头来说:“车子只
能开到这儿了,这便是河边小道的起点。”
格雷姆斯说:“你先把车子开回局里吧,雷诺德,因为我们得在这呆上一阵儿,
两个小时后再来接我们。福尔摩斯先生,两个小时够不够?”
福尔摩斯正从口袋里掏一个大烟斗,往里填烟丝。他说:“要是不够,就说明
我们找错了线索。”
他用蜡火柴点着烟斗,津津乐道地在呛人的蓝色烟雾中享受着。轿车开走了,
我们则沿着小道前行,警长说前方肯定能到达波普尔小岛。步行了大约四分之一英
里,我们终于看到河中央有片绿洲,警长说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沿途我们没遇上
任何人,河中亦无任何船只,但警长说:“要是碰上星期三或星期六,这条道上和
桥上到处都是格雷弗莱尔斯学校的学生。平时此地很宁静。前面有个船坞,如有必
要,我们可以弄条船去岛上。”
我们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岛屿,它约有300 码长,很窄,两边几乎被柳树和灯心
草围绕着。但其他种类的树梢也依稀可见。岛上好像还是许多种鸟类的栖息地。福
尔摩斯用手掌遮目观察着小岛,惊叹它的美丽景色。
“要是泰晤士河能有这样赏心悦目的泥岸多好!警长,你说希尔顿·波普尔爵
士会反对我们登上他的岛子吗?你看需要征得他的同意吗?”
粗壮的警长人很实际。他说:“他可能不同意,但要得到官方批准,手续过于
繁琐。我的意思是偷着过去再说。要是希尔顿爵士或他的管家出来阻止,我们只能
吓唬他们。”
福尔摩斯击掌称赞:“妙得很,警长,这正中我的下怀。要是我们悄声行动,
说不定他们还发现不了呢。来,咱们弄条船。”他用烟斗朝船坞的方向指。
我们不费劲就弄到一条方头平底船,三个人都爬了上去。撑船的差事落在我头
上,于是我们划人一个小水湾。我们把船投好后,便登岸探查波普尔岛。我们穿行
于茂密的灌木丛和树枝之间,那地方根本不像肯特郡的一块沙洲,而更像巴西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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