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途行走起来很艰难,但最后终于看到了福尔摩斯要找的池塘。池塘不大,四
周却有凉爽的树阴,水面上浮着普通水禽,也有一些异国的水鸟。我们看到了优美
华贵的黑天鹅,还有一对火烈鸟。这些水鸟虽非常有意思,福尔摩斯却并没忘乎所
以,仍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很快他就发现了一簇只有他认识的水草。
“你们瞧,警长,华生,快瞧!我敢说,这种植物大概只能在这儿找到,整个
郡甚至全国都没有。凶手可能来过这里。我说‘可能’,是因为其他人也可能接触
过这种水草,但他们没犯罪,只是进入过被杀者的商店。”
我问:“这些水草会不会在凶杀之前很早就被人带进商店了呢?”
格雷姆斯摇摇头,说:“斯尔维曼把商店搞得一尘不染……他有时一天要打扫
两遍。”
我们正推测着,突然灌木丛里传来爻喝声。
“嘿,你们那帮人,都给我站着别动,否则我让管家开枪送你们上西天!”
格雷姆斯认出了说话的声音,低声说:“哦,天哪,是希尔顿爵士。”
说着,身材高大的男爵的身影从草丛中钻了出来。他身着乡下的花呢服装,戴
了顶帽子,浓密长长的眉毛下挂着一只单片眼镜,留着一撇颇有军人气质的小胡子。
他皮肤晒得黑红,显得年迈而贵族派十足。一个矮小、长着一副贼眼的人跟在他身
后,他身穿马裤,手里的步枪端成准备射击的架式。格雷姆斯用息事宁人的口气赶
忙道歉:“希尔顿爵士,我本应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再来这座小岛,但这事很急,是
桩杀人案,我们在调查时就没顾上考虑得十分周到。”
希尔顿爵士嘟哝一声:“上帝,原来是格雷姆斯!我以为是打猎的呢。你身边
这些怪模怪样的人是谁?”
他这么描述我们令我十分不悦,但我并没吱声。格雷姆斯介绍说:“歇洛克·
福尔摩斯、华生医生。”
“原来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希尔顿爵士显然听说过我的朋友,“上帝保佑,
你们三个真算走运,要是我的狗还在的话,非把你们撕成碎片不可!可怜的家伙昨
晚死了……不知怎么搞的………我的这位福比斯昨晚发现它死了,把它埋葬了。真
是条好狗啊,跟了我多年。可怜啊,是不是?”男爵触了触小胡子,眼眶有些湿润。
福尔摩斯温和地问男爵:“希尔顿爵士,你很疼爱你的狗,干吗深更半夜让它
跑到岛上来?”
男爵答道:“它就是干这个的,看家狗。而且福比斯住在岛上的棚子里,所以
狗并不孤独。”
福尔摩斯又转向福比斯,问:“是你发现狗死了,福比斯先生?死的原因是什
么?”
管家没好气地答道:“不知道,就躺在那儿死了,所以我就把它埋了。”
格雷姆斯大概和我一样,不晓得福尔摩斯为何对一条狗的死产生了兴趣,但他
也帮着问道:“你把狗埋在哪儿了?”
福比斯用手一指:“池塘的另一边。”他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他的态
度愈发激起福尔摩斯的兴趣,于是他问希尔顿爵士:“我们能看一下埋狗的地方吗?”
男爵颇有些困惑,但仍领着我们朝池塘的另一边走去,从河的对面看,池塘也
隐蔽在树阴之中。我们看了看用新土围起来的一个土堆,蓦地,福尔摩斯说出一句
令人震惊的话。他说:“希尔顿爵士,我想求得你允许,把狗的尸体挖出来。”
一什么?“单片眼镜从老头的眼睛上掉下来。”我说,我的老狗和你们正在调
查的凶杀案有什么关系?“
福尔摩斯说:“狗死的方式可能与凶杀有关,希尔顿爵士。”
从我与福尔摩斯长期共事的经验看,他的话是冲着福比斯说的。管家对男爵开
口时脸上现出一种鬼鬼祟祟的表情。“我说,希尔顿爵士,我看这不应该吧,挖狗
的尸体可不行。这像什么话!”我觉得希尔顿同意福比斯的说法,但他站在那里,
先后朝我们每人看了几眼,然后才说:“要是有必要就挖吧。去拿铁锹,福比斯,
快点!”
管家不满地嘟哝着,跑开了,一会儿他从附近的一个棚子里出来,手里拎着一
把铁锹。希尔顿爵士让他挖,他便动起手来,尽管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他虽挖
得很慢,可一会功夫就露出了那只可怜的狗。狗很大,是条灰白色的猎犬。狗头挖
出来后,男爵把头掉转开,用手抹眼睛,嘴里着说眼睛里进了沙子。福尔摩斯蹲下
检查死狗,福比斯只得怒气满面地靠后站开。狗的两眼之间有伤口,福尔摩斯说:
“这只狗是被枪打死的!可刚才却说是自己死的。”
希尔顿爵士瞪着福比斯,问:“这是怎么回事,伙计?你不是说看见它自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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