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的话更令人不可思议,他说:“别担心,奎尔齐先生,在此之前,我
有信心把此事搞个水落石出。”
奎尔齐与我们握手道别时,又恢复了他的镇定自若。
我们离开学校后,福尔摩斯道出了我的心里话:“手稿的作者写了十年,而且
只完成了一部分,照这个速度恐怕一辈子也写不完,怎么突然他却显露出紧迫感?”
我假设道:“手稿会不会压根儿就是奎尔齐的想象呢?”
“你是说他神经有毛病,想象着在文学上成就了某种辉煌?这不大可能,华生,
因为学校里好多人多年来都目睹了奎尔齐在撰写校史上花的功夫。我纳闷的是他为
什么突然显得这么着急。我很想跟踪他去伦敦,看他是不是真的去见出版商。但这
边的事又脱不开身。”
他不用说我就知道他是想让我跟踪奎尔齐去伦敦,于是我说:“你在这边处理
急事,由我跟踪他。”
福尔摩斯说:“我亲爱的伙伴,我就知道你是靠得住的。”
当天晚上在克劳斯基旅店的酒吧里,赌马经纪人班克斯和他那帮人想拉我们和
他们玩纸牌。福尔摩斯当场拒绝,但却令我惊讶地抓起牌,从中摸出几张,建议换
一种方式赌钱。
“先生们,”他说,“我提议咱们来个摸王后。”
他拿出王后,又拿出另外几张牌,把它们翻来覆去地混在一起背朝上放在桌上,
以致使人难以认出哪张是王后。酒吧里一帮游手好闲的人都嘻嘻哈哈地挤了过去,
想一显身手。福尔摩斯让他们往要选的牌上压钱,班克斯替那帮人说:一以为我们
是小孩呢,连这个都不懂!“
这时我看到班克斯的一个朋友用胳膊肘碰他,朝桌上的牌指了指。我随着他俩
的目光发现了一个福尔摩斯显然没注意到的秘密。王后的一角稍翘起来一点,很容
易认出来。发现此秘密的人说:“我来赌,我赌一先令!”
他把一先令压在显然是王后的牌上面。福尔摩斯将牌掀开,果然是王后。于是
他掏出一先令。班克斯也发现了王后的折角,挑起了兴趣。福尔摩斯洗牌时他掏出
一英镑金币,将它压在他认为是王后的一角折起的牌上。福尔摩斯把牌掀开,见果
真是王后,便又输掉一英镑。我纳闷福尔摩斯一贯以观察敏锐著称,竟发现不了这
个秘密,便想耳语告诉他。但那帮人都想赚轻松钱,把我挤到了一边。
粗壮的班克斯用脏兮兮的手在下巴上一摸,喝令他的伙计们都向后靠,然后对
福尔摩斯说:“好,就咱俩玩,好好赌一把。这回赌10镑怎么样?”
福尔摩斯说:“干吗不赌20镑?”
他的话令我大吃一惊。
班克斯贪婪地舔舔嘴唇,说:“20镑就20镑!”
这次没先往桌子上放钱,等福尔摩斯洗完牌后,班克斯的短粗手指立马压住了
有折角的那张牌。赌博经纪人怕出差错,把其他牌尽数推到地上。班克斯压住那张
牌的手格外地用劲,福尔摩斯说:“你肯定挑好了这张牌吗?……现在重新再来还
来得及。”
班克斯说:“没门,哥们儿。我就认定这张了,快付钱吧。别忘了,全酒吧的
人都能作证。”周围的人都发出赞同的声音。
班克斯得意忘形地把那张牌抄起来,自己还没看就把另一面展示给他的伙计们。
他还兀自说:“20英镑我挣着了,先生。你是不是特后悔?”
福尔摩斯慢条斯理地说:“挣那20英镑的其实是我,我看得出,你不是个输不
起的人吧?”
班克斯翻过那张牌。一看,上面竟是六个桃心,牌的一角也有一个折角,他的
面部表情从不可思议、恐慌到无比愤怒。他大吼道:“你捣鬼,要我,你这个瘦猴!
……是你捣的鬼……你骗走了我的20英镑!”
福尔摩斯说:“你可是大错特错了,这些先生们都是证人,可以证明我没耍花
招。”
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的店主说:“伙计,赶紧拿出钱来吧,否则就别再进我
的店。谁耍花招坑人了?”
班克斯也许怕丢面子,老大不情愿地把20英镑往桌子上一摔,恶狠狠地对福尔
摩斯说:“等哪天夜深人静时,咱俩到外面单练一场。”
福尔摩斯大笑一声,令我震惊地说:“干吗不现在就出去?咱这就出去把此事
摆平。”
我见他真要出去与那个无赖打架,便要一起去,他举手阻止住我,说:“呆在
这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班克斯嘟哝着说:“我就不信你有什么本事!”说罢俩人从前门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福尔摩斯又回到我身边。他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红,嘴唇上也有一处破
了。他小心翼翼地重新披上外衣时,大声对我说(其实他是说给所有在场的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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