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铁灰,毫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我知道福尔摩斯也注意到了他。
侦探说:“此刻,奎尔齐先生的手稿就在我手里,我有资格说出偷窃者是谁。
反正他绝不是弗南·史密斯!但我希望你能按照学校的传统,给那个学生一次机会,
自己站出来坦白。要是对他许诺一点宽恕,他是全站出来的。”
奎尔齐刚才团聚精会神,没注意福尔摩斯手里拿着一捆稿子。他眼神里立即流
露出重新获得那部书稿的喜悦光芒,但马上疑惑的目光又替代了喜悦,因他纳罕那
位大侦探为何不立即就把书稿交给他。
他说:“福尔摩斯,你替我找回了《格雷弗莱尔斯校史》,我非常感激。我以
后私下里会好好谢你的。现在你能不能把书稿给我?”
奎尔齐伸出两只瘦骨嶙峋的手去拿书稿。他的动作可谓急迫中搀杂着贪婪。福
尔摩斯则把书稿攥得更紧了,令奎尔齐大为恼怒,我也有点吃惊。
他说:“奎尔齐先生,在发生的事情中,你也扮演了一个不公平的角色。关于
还给你作品的事,请再耐心地等一等。事后我们还得谈一谈。目前还是先处理当务
之急的事。”
我见奎尔齐简直到了怒火中烧的地步。他气得直晃脑袋,说:“我亲爱的先生,
你手里拿着的稿子是我的!你是被雇替我寻找它的!显然你已经完成了任务,而且
我也表示感谢。但请立即把书稿还给我!”
福尔摩斯完全没有被触怒的意思,他沉着稳健地说:“奎尔齐先生,我可不是
像你说的被谁雇用,我已退休,受雇是不可能的。说实话,我来这儿是为了帮我老
朋友华生医生的忙,而他则是为了帮老校长的忙。华生过去当过班长,当然不能拒
绝校长的请求。你是不是愿意让我在讲台上说出我想在私下里跟你说的话?要是愿
意当然可以,我也可以立即把书稿奉还!”
奎尔齐朝福尔摩斯盯了半天,似乎从侦探的眼神里看出了他最好耐心的意思。
于是他长喟一声,说:“好吧,福尔摩斯先生。我对你十分感激,愿意听你的吩咐。”
然后他转向洛克博士,说:“对不起,校长。我因对自己的事过于着急,耽误
了你的处罚。”
这时洛克博士已完全镇静下来。他说:“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你所说的完全属
实,那么我对自己的错误感到震惊,我愿意给真正的行窃者一次坦白的机会,维护
公正。说到宽恕,如果他真坦白交待,我就不开除他。但他得受到应有的抽打!我
这就给他一分钟时间站出来坦白。否则就杖答加开除。”
福尔摩斯朝斯金纳轻微点点头,好像在说:“你要么挨杖答,要么既挨杖答又
被开除,自己看着办吧。”
紧张地沉默了几秒钟后,哈罗德·斯金纳从初中席中站起来,趔趄着走上讲台。
他举起一只手,说:“洛克博士,偷书稿的人是我。我本来是想闹着玩,现在是罪
有应得了……我不希望史密斯替我受罪。”
“好啊,斯金纳。既然你已承认,我就不开除你,但我得重重地抽打你!”校
长语气严厉,又对葛斯林说,“把弗南·史密斯放下来,背上斯金纳!”史密斯重又
穿上衬衫,系上领带,回到初中学生坐的地方。看着斯金纳脱去衬衣,爬上葛斯林
的背上时,史密斯又露出他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啪……啪……啪!
“哦……哦……哎哟:”
绝望的斯金纳痛苦不堪地扭动和嘶喊着。
啪……啪……啪!
又是重重的三下,然后斯金纳被放下来,穿上衣服,返回初中部的座席中。他
返回座位时走路显得非常困难。虽然他在被罚时也没哭,但几乎已经坚持不住。
洛克博士扔掉树条,松了一口气,然后目光转到初中部座席上,这回他的目标
不是斯金纳,而是弗南·史密斯。
他声色俱厉地问:“弗南·史密斯,昨晚你在该就寝的时间跑到回廊的日冕仪
那儿干什么去了?”
史密斯一耸肩膀,说:“我去赌马了,把钱输了个精光,只好走了回来。从回
廊那儿到排水管是最近的路,我顺着排水管才能爬回宿舍。”
洛克博士感到震惊。“天哪,这些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对我说?”
“先生,我想你不会信我的话。现在大侦探已经解释清楚了,你该信我了吧?
奎尔齐手稿的丢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校长长长叹了口气,说:“弗南·史密斯,由于我差点有失公正,你擅自溜出
校门和对老师说话无礼的过错我就不追究了。我本应向你道歉,但我不打算这样做,
因为一切误会都是你自己的愚蠢和反叛的行为造成的。”
弗南·史密斯说:“你说得对,先生,谢谢。”他说话仍是一副油头滑嘴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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