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写得不多,后来愈发不可收拾,如今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上了。”
福尔摩斯说:“‘所以你说你在写《格雷弗莱尔斯校史》,想给你的写作披上
一层合法的外衣?”
“不错。我的手稿都有伪装,就像现在放在桌上的这个似的。这是为了不让别
人发现我在创造特里布尔、汤姆·麦利和其他的人物。”
我问:“你的人物性格、对话和故事情节都是受到你周围学校生活的灵感而写
成的吗?”
奎尔齐点点头:“正是如此。要是我被迫辞职,我就不会有这方面的灵感了。”
福尔摩斯笑了笑:“奎尔齐先生,我想舰队街的主编正等着你桌子上这部稿子
呢吧?”
“哦,是的。这是一部3 万字的中篇小说,是给一个新创办的儿童月刊写的系
列小说的第一部分。我用了很长时间才写完,要是重写的话,还得花同样长的时间。
出版商急着催稿,所以我特想把它找回来。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福尔摩斯说:“为什么?”
奎尔齐低下头,说:“我想你们肯定会把我的业余爱好透露给洛克博士。”
我的朋友回敬他说:“瞎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做的不仅合法,而且很值
得我佩服。我本人也受过公立学校的教育,不是个告密的小人。”
奎尔齐先生的脸又恢复了血色。他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我。我说:“我看不出有
什么理由要把你这么一个小小的过失告诉博士,先生。”
奎尔齐轮流看了我俩几眼,说:“先生们,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我想使气氛轻松一下,就说:“看来我和福尔摩斯早晚得成为《吸铁石》或《
宝石》里面的人物吧?”
我本来是把此话当笑话说的,奎尔齐却十分认真,他说:“我已经做了点笔记,
准备塑造个人物,受到的正是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启发。我打算称他为法雷斯·罗
克,住在贝克街,他的助手是个学生,上过公立学校。”
出了教学楼,我们看到一个熟悉的胖胖的身影朝我们走来。他说:“我说福尔
摩斯先生,你找到老奎尔齐写的东西啦?”
我觉得我的朋友对那个傻乎乎的胖小子过分宽容了点儿。他答道:“是的,邦
特,一切都不坏,奎尔齐先生的《格雷弗莱尔斯校史》已安全地回到了他的手里。”
邦特仿佛松了口气,说:“太好啦,他为此事好像特别生气,你知道。这回我
们又能过安稳日子啦。”
在学校门口,我们又遇到了弗南·史密斯,他冲我们笑笑,非要和我们俩握手。
而后他说:“福尔摩斯先生,我想谢谢你,没让我被开除。医生,你也尽了不少力。
想想你们刚来时,我觉得你们纯属一对儿死脑筋的蠢驴。可我错了,表示道歉。”
我们尽可能大度地对他这又似赞美又似讥讽的赞辞表示感谢。
步行在河边小道上,观赏着泛着白色银光缓缓而流的萨克河,我对福尔摩斯说,
一名教师同时创作儿童作品实在是一件独特的事。
他说:“这可说不准华生。我是说,谁又能想到一个医生同时又是一名侦探的
传记作家呢?”
尾声
寻找《格雷弗莱尔斯校史案》结束三个月后,我再次去福里文探望了福尔摩斯。
我俩坐在他的有着古老的横梁、白垩粉封顶的客厅里,我留意到他保留着剪贴簿、
纪念物、专著,甚至还有一张死去的女王画像,令人生出怀旧之情。
“我亲爱的华生,又见到你真高兴。你这次来可不是受伦敦警察厅之托吧?”
他眨着一双坚毅的眼睛,又说:“也不是受你母校的洛克博士之托吧?”
我大笑道:“没这种事,我只是想来看看老朋友,并把这个带给你。”
我把一本《宝石》撂在桌上。浅黄色的封面是一个衣服脱至腰部的孩子,扒在
一个粗壮的、让人联想到葛斯林的人的背上,正在挨杖答,打他的人头戴方顶帽,
身穿长袍,相貌看似温和,手里却挥舞着一根树条。前方站着一个瘦高个儿,他鹰
钩鼻,举起右手摆出制止的姿式。图画下方印着两个字:“住手!”卡通画之上印
着“侦探拯救之手”的字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法雷斯和他的学生助手使莱
维森免遭开除!”
福尔摩斯兴致勃勃地抄起杂志,立即坐在扶手椅里全神贯注地读了起来。他是
我所认识的读书最神速的人,只用了20分钟就读完了那两万字的故事。之后他问我
:“你肯定也读过了吧?”
我答道:“每个字都读了。这个老奎尔齐,真有他的。”
歇洛克·福尔摩斯说:“华生,我觉得挺有意思,那个以我为模特的人物蛮逗
的。他让你变成了一个16岁的少年,弗南·史密斯成了莱维森。里面倒没写莱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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