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得知这个地点的?”凯勒问。
“保罗·马丁。”
“哦。我——懂——了。”他说话的腔调很不以为然。
“你这种腔调是什么意思?”
“拉腊……我调查过马丁了。他是黑手党。离他远些。”
她愤愤地说:“他跟黑手党毫无瓜葛,他是一位益友。即便他是黑手党,这跟这块地皮又有什么相干?你到底喜欢不喜欢这个地点?”
“地点当然很不错。”
“那我们就买下来。”
10天后,他们成交了这笔生意。
拉腊派人给保罗·马丁送去了一个大花篮,上面夹了一张纸条:“保罗——千万别把花还回来,它们太敏感太脆弱了。”
那天下午她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谢谢你送来的花。我还不太习惯于从漂亮女人那儿接受鲜花。”他的声音显得比以往更生硬。
“您知道您的问题出在哪儿吗?”拉腊说,“就出在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宠惯您。”
“这就是你想做的吗,惯坏我?”
“腐蚀你。”
保罗欣然大笑。
“我说到做到。”
“我料你会的。”
“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吃中饭谈谈呢?”拉腊问。
保罗·马丁一直未能摆脱对拉腊的相思,他知道自己会轻易地坠入她的情网。她身上有一种克敌制胜的法宝——那种天真无邪而又性感奔放的力量。他完全明白,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和她一刀两断,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他被某种比他的意志更强大的力量推向她的身边。
他们在21号俱乐部吃了中饭。
“当你想掩藏某种东西时,”保罗·马丁告诫她道,“你就在大众广庭之下大肆张扬。这样一来,人家就不会怀疑你在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了。”
“我们是不是也在想掩藏某些东西呢?”拉腊含情脉脉地问。
他瞧着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她确实才貌出众,不过聪明美貌的女人有成千上万。将来疏远她应该并不困难。今天我就同她上一次床,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然而,结果却大出他的所料。
当他们到达拉腊的公寓时,保罗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名想尝试性交的中学生,”保罗说,“我已经久疏此道了。”
“这就像骑自行车一样,”拉腊柔声说道,“它会回来的。让我来帮你脱掉衣服吧。”
她脱去了他的西服与领带,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你应该明白,这种事情从来都是逢场作戏,拉腊。”
“我明白。”
“我已经72岁了。我都可以做你的父亲。”
她停住手片刻,记起了她做过的那场梦。“我知道。”她脱完了他的衣服,“你的体形真美。”
“谢谢,”他的妻子从未告诉过他这点。
拉腊用臂膀抱住他的双腿,“你非常强壮,不对吗?”
他感到自己站立得更挺直了,“过去我一直打篮球,那是在……”
她的双唇压住了他的嘴唇,两人已经到了床上。他产生出一种平生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他的身体在燃烧。保罗·马丁以前有过许多女人,可是她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与拉腊相比。她给了他其他女人都不曾给予过的礼物:她使得他重新变得年轻了。
当保罗在穿衣服时,拉腊问他,“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能。”上帝,你帮帮我吧。“能。”
80年代是一个变化多端的时期。罗纳德·里根当选美国总统,当天华尔街创下了股票成交量的历史最高记录;伊朗国王在流亡生涯中去世;安瓦尔·萨达特遇刺身亡;美国的国债高达一万亿美元;美国在伊朗的人质获释;桑德拉·戴·奥康纳成为美国第一位出任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妇女。
拉腊真是生逢其时。房地产业一片繁荣,蓬勃兴旺。资金市场人气十足,银行向高风险高利率的建筑项目欣然提供一切贷款。
储蓄信贷公司是另一个巨大的资金来源。由一个名叫迈克·米尔肯的青年金融天才发明的一种绰号为“垃圾债券”的高风险高收益债券风靡全美,这对房地产业无疑是一服强大的兴奋剂。金融界对房地产开发商可说是有求必应。
“我不想盖写字楼了,我要在第69大街那块地皮上盖一座大饭店。”
“为什么呢?”霍华德·凯勒问,“那个地点很适合于盖写字楼。换成饭店,房客们像蚂蚁一样进进出出,你就得一天24小时地看着它,而写字楼只需每五年或每十年操心一次租约就行了。”
“我知道。但开了饭店,你的影响就大多了。你可以向要人们提供套房,用你自己的餐馆招待娱乐他们。我喜欢这个主意,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请你找几位纽约的著名建筑师来开会,他们是斯基德莫尔、欧文斯、梅里尔、彼·艾森曼和菲利普·约翰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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