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奇伸长了一只手,准备打电话。就如同在其他的专业领域,想要简化警察事务的繁文缚节,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利用电话与别部门交情不错的老朋友私下聊一会儿。
幸运之神再次眷顾鲁奇。艾塞克斯郡警局的督察波比,曾与鲁奇短暂共事,那时他们正值青春年华,两个小伙子满怀雄心壮志,随时准备挺身维护世界正义。现在想起当初的日子,真是一段快乐时光。几分钟后电话通了,虽然现在不是很适合通电话的时间,但听筒另一端仍响起鲁奇熟悉的说话声。
“喂,兄弟,你好吗?看来你要找的人躲到雾里去了,说起来也很奇怪,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跑什么地方去了,是不是?没有关系,今天会是个晴朗的好日子。什么?从托里伯瑞出来的远洋渔船?这倒很新鲜,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东西才刚刚到我桌上。你打算做什么,自首吗?”
鲁奇费了几分钟宝贵的时间,把事情向波比清楚解说一遍,电话另一端立即收敛嘻笑的态度。
“有可能,”一反萎靡不振的声音,波比精神勃勃地说:“很有可能,你可能踩对了线。我这里有人报案遗失渔船,报失渔船资料如下:渔船船名叫马兰尼德林号,是一艘十八吨重的远洋渔船,船上附有养鱼槽,备有一具李斯特柴油引擎,满载足够一个礼拜用的燃料与补给品,船东是艾里尔斯先生。渔船失窃的时候,舱口盖没有上锁,可是这种渔船的舱口盖,锁与不锁并没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只要两个大女孩的力量就可以把舱口盖打开。艾里尔斯先生表示,他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渔船与其他渔船停在一起的时间,是前天晚上还不到十一点的时候,可是他的儿子却在昨天下午三点钟左右发现渔船不见了。一直到今天黎明仍未出现。他们以为可能是船锚出了问题,船自己漂走了,他们花了一点时间考虑后,在一个小时前向托里伯瑞郡警察局报案,同时也顺便通知海关。你还需要知道什么其他的消息吗?我们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等,所以不妨先充分利用手边现有的东西。”
鲁奇提到布朗家那辆遗失的面包车。
“没有人通知你们说,有五个陌生人在沼泽区出现吗?”
“他们应该是在一点钟左右偷船的,对吧?所以他们可能昨天早上就把船拉到泥滩上了。因为涨潮的时间是在晚上十点,看来所有的条件都对他们很有利。这么一来他们就有……我看看,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对,大概有二十六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他们运气好没有搁浅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或者很快就要到了。”
“你肯定吗,波比?这件事很重要。”
“我想情形应该就是如此了,查理士。我有空的时候,也喜欢驾船出海,你是知道的。对这里的人来说,驾船是一种运动。从托里伯瑞到圣玛洛,没有错,如果他们熟悉航道,运气又不错,二十六个小时就到了。我刚才告诉过你,马兰尼德林号是一条小船,不需要出远洋绕高尔摩斯的狭窄航道,他们可以穿越史皮特威与布罗斯走廊,出山德斯经马盖特,最后到固德温外海。这两天因为没有雾,天候理想,与驾驶柴油引擎的船没有什么差别,所以他们可以全速行驶。你等着瞧吧,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波比停嘴了。一会儿,判断沉默有持续下去的可能,于是波比抱歉地干笑两声。
“噢,老哥,依我看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办,所以我不再打扰了,我们尽力去做就对了,如果需要任何支援,你再通知我,我要去海关跑一趟,再去蒐集指纹,就这样了,再连络!”
挂上电话,鲁奇神情显得无精打采。案情演变超过心里估算的速度,这种现象不常在他身上发生,可是他现在却发现自己有点欲振乏力。
“知会法国警方,”鲁奇对一旁惊愕的皮柯特说:“打电报给法国警方。我来草拟电报稿细节,你去替我打电话给叶督察长,他人现在在大西区医院,同时按铃把葛勒威找来。”
鲁奇抬起头仰望窗外的天空,窗户局限的天空,是四方形的,一片清朗。他脸上又开始出现光采,精力的火光又再度燃烧、发红。
“如果今天适合晒太阳,波比,你这个老小子,”鲁奇嘴里叽咕地自言自语,“那也应该是飞行的好日子,对不对?”
第十九章 神秘的山提欧迪尔宝藏
“如果一个人不避讳亵渎神明,”坐在雪铁龙车里的女孩说着,看来她才真是不避讳卖弄自己的英语造诣,“那么他会说,这事儿有鬼,是不是这样说的?”
前座的梅格听了亚曼达的话之后,礼貌性笑了笑表示同意,之后车内又是鸦雀无声,这已经是第三次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四个人就静静坐着,眼睁睁地等待前面马路上的海水慢慢退去。雪铁龙后面已经排了一长列等待潮水退去,急着赶路的车,梅格他们是车龙的排头。
十一月的午后,天气凉爽宜人,有如早秋;暖暖的秋阳下,静谧的乡村,躺卧在珍珠色的晴空下,像一条缀饰着紫、绿与淡金色的围巾。
方向盘后方的乔夫,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打瞌睡。现在他已经醒了,伸个懒腰,他点了一根烟。
“我觉得,”乔夫转头凝视着后座的坎比恩与亚曼达,“我好像在玩蛇梯棋(snakes and ladders,英国小孩常玩的棋类游戏。棋盘上有蛇和梯子的图案,走到蛇头者要退至蛇尾,行至梯脚者可登至梯顶,先抵达终点的人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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